言罢,她转身离开。
尹清罗并未再耽搁时间,转身一路快步奔向养心殿。
贺兰尧,苏惊羽,我看这回你们还如何逃。
“你们两倒霉孩子,这就定下终身大事了”东宫书房内,苏惊羽望着双手交握的邵年与君听,扬了扬眉毛。
果真是年少轻狂,从陌生到熟悉,仅仅只需一天。
在今日之前,邵年与君听应该还不算熟悉,只是君听单方面有点喜欢邵年而已。而今日之后,邵年对君听,已经由陌生转变为熟悉,他现在多半也喜欢上了这个怕他生病而愿意为他献身的小丫头。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就是那么奇妙。
尹清罗:。:这个臭流氓倒是当了一回助攻了,间接促成了一对年轻气盛的小情侣。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君听双手环胸,不甚在意,“我都十六了,我这个年纪嫁人的多了去了,正好我没有双亲,我就自己做决定了。”
“你没有双亲,但是你有两个哥”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拍桌声,“他一个野人,无钱无权无素养,你怎么偏就看上他你跟着他能过好日子么你想跟他过,你也得问问你大哥二哥同不同意,我、不、允、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野人。”邵年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盯着君清夜。
“你不是野人,好,那你总该属于平凡人吧一穷二白,除了有个破山头,你还有什么你想让小听跟你过,敢问,你出得起聘礼么她虽不是我亲生妹子,但也是我与君祁攸从小养大的义妹,极乐楼的三小姐,你能出得起极乐楼财富的一成当聘礼,我就不反对你们。”君清夜冷笑。
“二哥,你什么时候也和大哥一样满身铜臭了”君听不悦地拧起眉头,“有钱没钱很要紧么你们有钱人就能看不起没钱人了你也说了我不是你亲生妹子,就是个收养的而已,那么我的终身大事,不劳你费神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君清夜作势要挽袖子,“你看我不抽你,为你好你还不当回事,他连当君家上门女婿的资格都没有在尘世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就只有一个破山头,你要跟他去深山老林住么他是那什么森林之王,你要当森林王后别笑死人了。”
“我绝不做上门女婿。”邵年面无表情,“我并非只有一个山头,也不是一穷二白,我所拥有的东西你是想不到的,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我总有一日会证明,你是有眼无珠。”
“哟哟哟,口气真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君清夜嗤笑一声,“除了那个破山头,你拥有什么玩意是我想不到的有多了不起呐莫非你还有宝藏金库什么的那你要出多少聘礼给小听呢你以为你是说书先生口中那流落民间的皇子,若干年之后能登上帝位,然后牛气冲天地吼一句我有江山为聘要真是这样,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
邵年:“”
“君清夜,你这人实在太讨厌了。”终究是苏惊羽看不下去,抬手拍了一把君清夜肩,“我一直嫌弃君祁攸满身商人的铜臭气,现在你也想被我列入嫌弃人员的列表中你们这些当富的人能不能有点儿人情味人家两年轻人互相喜欢你就随他们去多好,你闲的蛋疼想去棒打鸳鸯,还是你单纯看邵年不爽,不让他跟你妹相处”
君清夜今日的表现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相亲宴上女方的家长,鼻孔朝天地问人家男方:有房有车没有多少财产我们家可是很有钱的,你高攀不起,就趁早离开我的女儿,看你那穷酸样。
想要拒绝人好歹也摆正态度,礼仪一些,将人踩在地上贬低这样的行为那才是真的缺失素养。
“你们吵够了吗。”苏惊羽身后,贺兰尧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话,“吵够了就走,别让四哥看了笑话。”
“不,我并未觉得好笑。”贺兰平开口,声线温润,“君兄也是为妹子着想,并不算错,只是,话不要说的太绝对了,邵年如今虽然不富贵,但年纪尚轻,还有不小的展机会,将来会如何,我们谁也说不准的。”
“嘁,能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君清夜冷哼了一声。
“小羽毛,我们该离开了。”贺兰尧说着,已经起了身,拉着苏惊羽走向书房外。
“十弟,当真不留下来用晚膳么”身后响起贺兰平的声音,“你们即便在这儿多呆个一时半刻也不要紧,东宫外的人不会知道,何必急着离开”
然而,贺兰平的话音还未落下,书房外便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而后是男子的声音传入,“殿下,不好了,大批禁卫军包围了东宫,有一队人已经闯入来搜了,为的是禁卫军领,说是奉了陛下之命来捉拿犯人,我们拦不住。”
此话一出,书房内的众人均是一惊。
“怎么回事”苏惊羽眉头紧拧,“捉拿犯人,这意思明摆着是捉阿尧来的,皇帝怎会知道我们藏身此处”
“他姥姥的,谁泄露出去的消息”君清夜暴跳如雷,“让老子知道是谁,要将他撕成片片”
吼完之后,他转身望向贺兰平,“现在出去来不及了。贺兰平,你这宫中,可有什么好躲藏的地方例如密室”
贺兰平道:“这倒是有”
“不妥:。:。”贺兰尧接过话,“四哥如今住的东宫,是贺兰陌从前住的,密室的地点贺兰陌最清楚,我们若是躲进密室,还是很容易被揪出来,他只要告诉尹清罗东宫之内有哪几个密室,尹清罗必定来插手,届时,我们更跑不掉了。”
“阿尧所言有理,东宫绝不是藏身之地。”苏惊羽思索片刻,道,“君清夜、邵年、小听,你们三个被现倒是无妨,你们不是犯人,可以作为四哥的友人呆在这儿,皇帝多半不会管你们,他想抓的,只是我和阿尧。我与阿尧如今乔装成太监,没那么快被现,只需要装的自然一些,找到机会就逃走。”
“我也是如此想的。”贺兰尧说到这儿,望向贺兰平,“四哥,劳烦你暂时控制古月南柯的行动,莫要让她有机会见到我们。她之前看见我们与君清夜在一起,便说我们眼生,之后又见你将我们带去书房,想必更觉得我们可疑,从来到东宫为止,只有她注意到我们,以防万一,要限制她的自由。”
“好,我这就去找她。”贺兰平迈出步子,走到了房门后,打开了门。
苏惊羽贺兰尧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反正他们如今不是顶着真面目,也不担心很快被捉住。
贺兰平一路朝着古月南柯的屋子而去。
苏惊羽同贺兰尧则是走了另一个方向,一举一动表现得都十分自然。
眼见着大批禁卫军蜂拥上来,为的那人朝身后的众人道:“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将东宫内的所有宫人都喊来书房外头集合,立即行动”
苏惊羽贺兰尧闻言,对视一眼。
这是想验身份了
将所有的宫人都集中在一起,他们必定会被揪出来,因为这东宫之内其余的宫人都不认得他们,若说是新来的,禁卫军领必定会去太监总管那儿查,确认是否有新的宫人被调来东宫。
这宫中宫人的调动,太监总管那儿都是有记录的,一查便知。
“连我们假扮成太监都知道,果然是尹清罗捣的鬼。”苏惊羽冷哼一声,“除了她,谁能知道咱们扮太监潜入宫中”
问题是,尹清罗怎知他们都藏在东宫中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出动这么多禁卫军,尹清罗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她哪敢让皇帝派这么多人来搜东宫
她绝不可能是因为猜测而让这些禁卫军出面,必定是东宫里有人泄密,她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这才敢告诉皇帝。
这混账东西。
“古月南柯有一定的嫌疑。”贺兰尧沉声道,“只有她会怀疑我们的身份,她在荷花池畔看见我们与君清夜在一起,便觉得我们很眼生,试想一下,我们把君清夜他们从尹清罗手中救出,尹清罗必定又要疯,嚷嚷着有刺客,让人来捉我们,她这么一闹,大半个皇宫估计都能知道动静,古月南柯若是得知这样的状况,可以因此分析出许多事,被尹清罗拐走的君清夜出现在东宫里,那么救走君清夜的人,多半也是在东宫里,这么一想,她就极有可能怀疑我们这两个眼生的太监。”
“这两女人都是神经病。”苏惊羽磨了磨牙,“我真想赏她们一人一脚。”
“有机会的话,一定得赏。”贺兰尧冷笑一声,拽着苏惊羽迅速蹿进一处假山中。
与此同时,贺兰平也到了古月南柯的住处。
“南柯,你在么”他伸手,敲了敲房门。
下一刻,屋里响起一道女子声音,“在呢。”
不多时,门后响起了脚步声,古月南柯将门打开了,望着门外的贺兰平,淡淡一笑,“殿下找我,有何事”
“进屋说。”贺兰平同样笑了笑,抬步迈进了屋子里。
古月南柯跟随在他身后。
她没有想到的是,走在前头的贺兰平忽的转过了身,一把扣上了她的肩,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双素来温润的眸光里漫上点点寒霜。
古月南柯微微一惊,“殿下,这是怎么了”
贺兰平闻言,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你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的你是何时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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