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不出尔反尔,对于老相好,分别的时候总会送出最后一份礼物——银票。
至于数额多大,看我心情,以对方的品行性格而定。
我带着那只砍下来的手,回到了极乐楼,命人放进冰窖动起来,作为肢体艺术品。
外界有传言我喜欢收藏美人的手足,这不错,但这其中原因,外人知道得却不多。
能被我砍下手足的,自然是对不起我的。
若是老老实实远离我的老相好,自然就无事了。
我的老相好不少,都有一个共同点:缺钱、貌美、名誉清白。
都是属下们给我找的,因为只有缺钱的美女,才会主动送上门来与我做交易。跟我交往,而我付钱,等我厌了,便走人,这就是规矩。
逼良为娼的事我不干,因为买卖双方自愿。
但是有些女子与我来往之后不舍得走,却都会被我打走。
总有人说对我死心塌地,而我不为所动,我的规矩一直是清清楚楚写着的,当初既然协议好了,那么分不分开自然我说了算。
如果我不是君家二少,对我死心塌地的女人,恐怕就很少了。
我是个富家子弟,且,不是一般的富有。
我的一切财富都来源于大哥君祁攸,而大哥,是极乐楼的楼主。
极乐楼是什么地方?也许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来问,都会有人告诉你答案。
那是一个颇负盛名、万分奢华的宝库。
搜罗天下情报、奇闻异录、奇珍异宝、只要你给得起钱,有什么难题几乎都能为你解决。
当然了,太夸张的就不用提,例如要天上的月亮、要死人复生这种刻意为难人的条件,你若是提出来,下场可能是被扔进护城河喂鱼。
极乐楼的势力分布颇广,大哥的人脉与经营手段在帝都都是数一数二,传闻,极乐楼在帝都富商财富榜上,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具体财富有多少,大哥从未向外人透露过,也就只有我们君家自己人知道,我们的富裕,绝对称得上帝都第一,只是不爱宣扬罢了,我们兄弟二人虽然生活奢侈,但并不是很在意那些虚名,只要活得自在就好。
自我懂事以来,我似乎一直就是被珠光宝气所包围,在自己家中,琴剑瓶炉样样价值不菲,我喜着红衣,一天换一套,每样款式各异,且价格最低也在万两之上,我出门在外的举止十分随意,高兴之时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对于自己只知挥霍却不懂挣钱的行为,并没有半分愧疚。
因为,在我脑海中,有一个画面非常深刻。
那是在多年前,十二岁的我与十八岁的大哥坐在一起用饭。
这个时期的大哥,已经是个大富翁,虽然还不能位居帝都前三甲,但也算是富得流油了,对待我,他从来都不曾亏待过。
我们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在我印象中,没有丝毫关于父母的记忆,因此,几乎都是大哥在管教我,而他对我也丝毫不严格。
不过,有些事情他是不允许我做的。
比如……吃路边摊。
“哥,我想吃路边卖的那种糖葫芦,我看到许多人买了吃,都说是好吃,可为何你总不让我买?”
“那玩意不好,别去吃。”
“原因呢?”
“不干净,太便宜,便宜没好货。”
“不会吧?我看到许多路人都在吃,也没见他们生病。”
“那是穷人吃的玩意,三文钱一串,你觉得能有多好?那是糖衣裹山楂吧?一串最多八个山楂,两个都卖不到一文钱,你晓得这水果是不是劣质品?你知道西域商人那儿卖的一种高等山楂多少钱么?一斤上百两,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新鲜又可口,是市场上那些普通山楂的几倍钱?你自己算,还有,那层糖衣你知道干净不干净?你猜老板做山楂的时候有没有洗干净手?我这么说,你还有兴趣吃吗?”
我承认,听着大哥这话,我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他什么都瞎讲究。
我知道那东西便宜,但我就是想尝尝,看别人吃起来那么香,我总会心动。
可大哥老喜欢这么破坏我的食欲,告诉我街边摊子的东西多么不干净,那些便宜货多么劣质。
“你若是那么想吃,明天大哥去请西域上等甜品师来给你做,用最好的山楂,最干净的原材料,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说,在家里吃就好,别去街边吃,若是在外面有事回不来,也尽量挑最上等的酒楼,多给些打赏,让人给你上最好的菜。”
“好吧。”我应了下来。
而大哥依旧在唠叨,“我们有最好的条件,就要用最好的东西,吃最好的食物,钱挣来了就是要享受最好的生活,钱虽花的多,但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从下个月开始,每月给你三万两的零用钱,你现在年纪不大,就不给你太多,以后的每一年,年长一岁,再加三万,超过的不给补贴,若是你要跟人谈生意急需用钱,那就再说,这样你才不会挥霍无度。”
“哦。”我只管应了下来,并没有想太多。
大哥说三万两不算太多,于是我就真的以为这只是小钱而已。
我对金钱没有太多的概念,我总是按着大哥的话去定义金钱的数量多还是少。
当时我并不知道,普通的平民,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我这一个月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