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温专心致志地捕捉着潘妮的一举一动,他的妻子,潘妮还没有那个资格与国王同坐,但她的位置距离伯德温并不太远,炉床中的火焰都在熊熊燃烧,自穹顶垂下的七颗拳头大的氟石让整个厅堂都亮如白昼——她瘦了,但也变美了,也许是那些礼物起了作用,伯德温想,他略带新奇地打量着潘妮黑亮的长,它被高高地盘起来,插着花朵与精美的簪,她面色苍白,让伯德温担心她是否是生病了或是没能休息好——以往的几年她总是这样,在他回来之前她会有好几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嘴唇上涂着鲜艳的胭脂,伯德温真心希望那是玫瑰花做的而非赭石,他有从同僚们那儿听说过赭石的味儿尝起来又酸又苦,但因为它要比玫瑰汁液做成的胭脂颜色更浓烈以及持久,所以还是会有很多女人使用这个。
而潘妮则挣扎着不要去看她的情人,出于某种恶意的安排,她的情人被安排坐在她的对面,两人只要略略抬头就能视线交会——她注意到他是穿着锁子甲来赴会的,他看向伯德温的每一眼都会让她的心猛烈地揪拧一下。
在仆人端上鸡肉酱与熬煮后稻米和杏仁混合在一起的甜点时潘妮向她的情人投去哀求的目光,而这很不巧地被伯德温捕捉到了,但雷霆堡的领主完全不明白潘妮会什么会露出那种仓皇失措的表情——那只是个很普通的年轻男性,唔,如果一定要说些什么的话,他有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伯德温向他举杯示意,在短暂到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的迟疑后,他的敌人也向他举起了闪亮的银杯。
而潘妮快要晕过去了。
还有一个对食物兴趣缺缺的大概就是黛安公主了,她居高临下,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搜索着她的目标——英俊的骑士和漂亮的男孩儿,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可惜的是其中绝大部分都曾被黛安“尝”过了,她慢吞吞地扫视过去,在凯瑞本身上停顿片刻后转向他的右侧,而后诺曼的长公主轻轻地哦了一声。
“您又看中谁了,母亲?”狄伦好脾气地问道,希望是“夜莺”中的一个,这样他安排起来会简单的多。
“那个黑的,”黛安说:“如果我没看错,黑眼睛,坐在凯瑞本身边,白袍——他是个牧师吗?”
“不,”狄伦借着举起酒杯的机会看了一眼:“他是个法师,一个半精灵。”
“他强壮吗?”黛安说,用手指捏了一片鹿肉肠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的食欲伴随着她的另一种欲望回来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得为今晚储备更多的力气。
“或许,”狄伦有些无奈地说:“我不能肯定。”
“如果他曾与一个凶猛的兽人战斗过,相信他在面对着一具美妙的胴体时也不会表现的太怯弱的。”黛安说。
“好吧,”狄伦说:“但希望您无需占有他太长时间,他可能惹怒了我的舅舅。”
“陛下?”
“不,约翰公爵,他为一个盗贼作证,让他逃脱了酷刑与斩台,而这个盗贼被控杀死了前者的儿子。”
“哦,”黛安取过一串葡萄:“那个非婚生的小杂碎。”
“迄今为止公爵唯一的儿子。”狄伦说。
“那么一晚就足够了,”黛安说:“给我准备房间。”
“对了,”她想了想,补充道:“我喜欢他的头,还有皮肤,告诉你的好舅舅,最起码这两样要给我完好无缺地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