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我生的,我干嘛不要他!”顾筱北大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眼里的泪在厉昊南面前掉下来。他已经有了安雅了,自己还会哭给他看吗!
“你要他!你要他,你会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看他一次,你要他,你会把他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今天是儿子过生日,你回来这样晃一下就走,你让孩子心里多难受!”
泄是一种情绪,可以攒着,忍着,可一旦开了头,要想停下来,就相当困难了。厉昊南喘息急促,凌厉的眼睛盯着顾筱北,神情几乎都有些狰狞,“你自己说说,自从孩子生下来,你都尽到了什么当妈的责任,你陪孩子吃过几次饭?哄孩子睡过几次觉?哪次孩子生病你在身边了?你自己说说,你哪里配当一个母亲!”
顾筱北抿着嘴唇,站在原地,看着厉昊南凶恶的眼神,耳边再次响起厉熠对安雅的那声呼唤,心中又酸又妒,你已经给孩子又找到妈妈了,我当然就不配给他当妈了!
她愤恨的大声反驳,“我没有尽到当妈的责任?厉昊南,你这样指责我的同时,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没有尽到当妈的责任!还不是因为你厉昊南,如果不是你用手段,我怎么会给他生下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我怎么会跟你离婚,害的我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骨肉分离!厉昊南,有空的时候拜托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做下的那些丑事,少在这里指责我!”
厉昊南如同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身子都差点儿摇晃了,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真心实意的爱她,竟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逼她的,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自己:顾筱北,她是根本不愿意嫁给自己,她是根本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的!
自己是强迫了她!
难道她就从来没有一点儿喜欢自己?她就这么的厌恶和憎恨自己?
心口传来一阵极为熟悉的窒痛感,厉昊南的呼吸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两秒,酒意和怒意,让他的脸色涨红,震怒之下,更加激烈的话语想都不想的就说了出来:“既然你是这样的不情愿,那么这个孩子从今后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是这样的繁忙,那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来看孩子!”
“凭什么?孩子是我生的!”
厉昊南本来被顾筱北气的有些抖,忽然间却镇静下来,怒极反笑的说:“不凭什么,我他妈的就是不让你看!”他现只有这样心里才能痛快,尽管是痛苦的一种痛快。
不是么,给你最好的,你不要;所以,等着你的只能是最不好的,“顾筱北,我告诉你,在法律上这个孩子跟你已经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你以后连来探望他的权力都没有。”冷静下来的厉昊南,凛冽的眼神仿佛锋锐刀片,在顾筱北周身轮轮掠过,割得她生出剧烈的疼意。
“都给我听着,以后谁也不准让这个女人再进这个家的门!”厉昊南今天喝得不少,此时有些躁热,像是酒气尽数从胸口涌上来,无处纾解,引得两边太阳穴都在隐隐跳痛,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吩咐着,“明天给小少爷再加派两个保镖,绝对不可以让任何陌生人接近孩子。”
厉昊南性烈如火,赏罚分明,佣人和保镖们立刻齐声的答应下来。坐在桌边的文以墨和陈家强等人见他说出如此狠话,都有心过来劝阻一下,可是他平日里心思捉摸不定,此时这样暴怒,自然是没人敢过来说话的。
顾筱北听着厉昊南如此冷静的吩咐,她的心一下凉透了,时间仿佛筑起一道墙,将曾经那梦幻般的亲昵甜蜜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她孤立无援孤苦无依的独自站在庭院里,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阴冷,恶毒,无情的厉昊南,他利用她一切最柔弱的地方加以痛击,他对她再不会留情,该用的手段,都会用出来,一如他对付其他人那样心狠手辣雄才大略。
“你不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以后再不回来就是了!”顾筱北轻轻的说着,眼光看着厉昊南身后被佣人抱起来的儿子,自己幼时被弃,无父无母,恋人失散,夫妻离心,只有这个孩子,在自己最沮丧最落魄的时候,给自己带来快乐,带来活下去的希望。
除了这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什么呢?
可是现在,厉昊南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她掐灭了!
顾筱北的话让厉昊南有种强烈的被忽视被轻视的感觉,比听到她说不喜欢自己更加痛楚一百倍,他重重的喘息着,“你他妈的拿这话吓唬谁?”这个小丫头竟然这样狠心,竟然真的想再不回来看孩子,他只觉目眦尽裂,心如刀绞,回头看看无辜的儿子正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劈手夺过被孩子抱在怀里的毛绒熊,狠狠的摔到顾筱北的面前,冷冷的嗤笑着:“顾筱北,我儿子什么好东西没有,会稀罕你的这个破熊!拿着它,给我滚蛋,永远不准再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