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添唇瓣的笑径直往上,蔓延到眼底,他笑得开心又愉悦,盯着亓素的眸,贪婪得仿佛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更是想立刻将之抢夺到手里,成为他个人独有的物品。
伸出手,亓素本来打算带蒋兆添游出河面,蒋兆添手下施力,轻推了亓素一下,在亓素的注目中,转头身姿矫捷,眨眼时间,蹿游出了好几米远。
分明游泳技术同亓素不相上下,而不是亓素以为的他根本不会游泳那样。
亓素呼出气体,细小的水泡一个接着一个冒出去,微抬起下颚,他望着蒋兆添游远的身影,默声笑了一笑,手脚划动,追了上去。
两人先后从水面钻出去,差不多是在河中间,漂浮在河面,喘息了一定时间,休息片刻后二人一起游向河岸,河岸离水面不高,他们选的也是坡势不太陡峭的地方,手脚并用,拖着一身水渍,快速爬上岸。
瘫坐在岸边,亓素转头瞥了一米开外的蒋兆添,蒋兆添除了脸色比先前跳河前白了两分外,眼睛却是比开初要明亮多了,亮的当对方视线转移过来,盯着亓素无声看时,亓素感受到一种被肉食性野兽盯上的错觉。
虽是这样,亓素却并不由此有任何惧意,就算蒋兆添身体完好,没有受伤,他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之前着李构的道,是他自己低估了身体的敏感程度,然后被肖湛给得了手。
这样的情况不会再生第二次。
就亓素而言,被人上了这事,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他对个人贞.操向来看得不重,在他看来,就大概和自己被人打了或者伤了是一样的。
旁的人对他身体有什么看法企图,他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如果因为自己让人動过,就各种因噎废食,那他也太糟糕了。
所以亓素没有避讳,就当着蒋兆添的面,上岸后快速脫了身上衣服,拿在手里用力拧干,拧干水渍后甩了两下,将衣服甩直,全程没怎么说话,动作干脆而利落,穿上衣服低头系扣子。
裤子上亦在不断滴水,亓素往右边转过去,直接对上蒋兆添盯着他不放的眼,对方神色晦暗不明,似乎有风暴在里面翻搅,亓素下颚往上抬了一点,目光带着冰冷的睥睨,姿态高高在上。
嘴角弯起抹弧度,亓素撤回视线,解开裤子上的扣子,脫了长裤,两条劲瘦的腿随即展露出来,亓素神态没有波动,即便旁边那道视线陡然灼热起来,他也只是专心拧水,再重新把裤子套上。
都弄好后,亓素走向蒋兆添,他两条长腿笔直站着,见不到丝毫弯折的迹象,脊背钢骨挺拔,头因为刚擦过,呈现一点凌乱,有几缕坠在额头,将那张透着冷艳的脸给遮掩了一点。
“……需要帮忙吗?”亓素淡眸淡色地问道。
湿衣服穿在身上是挺不舒服的,但面前站着的青年太过惑人,身旁是静静流淌的河水,阳光璀璨,给青年周身都染出一层薄薄的光晕,一瞬间世界都陷入一段前所未有的安宁里,然后这片安静中,只有他和眼前的这个人。
蒋兆添感到自己心跳猛的加快,他清楚自己心理上的异常,隔一段时间就会病,小时候有一次差点从高楼上跳下去,因为蒋鹤打来的一个电话,临时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
这个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犯病时都是自己单独待在一个地方,而刚好在这个中间,身边出现了亓素。
一个秘密隐藏的太久,生出一点想让别人知道的欲求。
蒋兆添身边有家人也有朋友,可他依旧无时无刻不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弧度,弧度宛若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毫无怜惜心的切割他身体,他歇斯底里叫过,可大悲之下,不出声音。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会这么孤单下去,直到身死。
想不到老天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冷酷残忍,它看他挣扎病入膏肓,给他送来一剂缓解他病情的良药。
如果是亓素的话,蒋兆添觉得就算被他知道自己的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果,这个人似乎骨子里就是冰冷的,很难从他眼眸底看到多少热度。
冷漠到即便人就在身边,即便刚才在水底他亲吻过对方,还是难以进入到对方眼睛里。
他大概不知道,越是这样冷漠决绝,越是让人有想碰触的冲動。
蒋兆添没点头,也未摇头,抬手就迅速扯了身上湿透的衣衫,速度不比亓素的慢。
亓素从蒋兆添手里接过他衣服,敛下眉拧干水又还给蒋兆添。
在蒋兆添脫褲子时,亓素随意往下扫了眼,在看到蒋兆添那处物儿时,有点惊讶,单是看外在的话,还真看不出蒋兆添资本竟也可以,然后亓素想起另一个人来,比起那个人的话,似乎还是差那么一点。
两人坐进车里,汽车沿着原路返回。
开始一路顺畅,意外出在一个拐口。
当亓素转动反向盘,将车往转弯时,旁边路口冲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直接奔打了车头前,眼前着要被车头给撞上,亓素踩死刹车的同时,猛地打盘,车轮急刹,刮擦地面出刺耳的声音。
“……鹤哥,刚才我说的那个人你别动。”
蒋鹤握着电话,听到对面的蒋兆添在说了一系列话之后,向他提了这么一个请求。
“行,晚点我就让人把他送你那儿。”
“哥,谢了。”病房里,蒋兆添露出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
挂断电话后,蒋鹤转身往回走,恰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一手下请示蒋鹤的意思,蒋鹤点了头,默许可以开门。
门从里打开,外面三个人,其中左右两边的架着中间一名此时身上脸上都挂了彩的年轻人。
年轻人垂头,瘫軟着身体,呼吸断断续续,明显的出气比进气多。
两面容严肃的男子把青年给架进屋,架到屋子中间,往地上扔垃圾一样用力一扔。
青年倒地的瞬间哀嚎出声。
蒋鹤踱步至沙边靠坐了下去,深色的西服外套由站在沙右侧的一手下搭在手臂上,他此时上身就一件暗赭色的衬衣,衬衣笔挺,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衣衫服帖的贴着他的身体,袖口往上挽了半圈,露出精悍的腕骨,肌肉轮廓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仍旧表露得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