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徐林的尸体,我呆坐了许久都没有起身,脑海中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那些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我的巫炁修为?小金的太岁身份?玉环内的真龙脉?胖子父子?蛇灵?瞳瞳?甚至是姽婳?
这些问题只靠空想不可能得到答案,但一番空想,也让我明白了现在我所惧怕的东西,或者说是我所拥有的东西。
自父母故去,我所拥有的,也就是这些了,被我珍视的也只有这些。
只是,这些还不是我最为惧怕的。我最惧怕的,是我身上一直隐约浮现的那虚无缥缈的命运。
所谓帝喾的身份、殷商王陵内那如梦似幻的经历、从一早就在我身边出现的南宫等人。这种种一切,云里雾里围在我的身边,组成了一重又一重的谜团。
对一个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失去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失去自己。很多时候,我隐约会有一种感觉,我不是我,我不是周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哲学三大问题中的第一个便是“我是谁”,对别人来说,或许这个问题只停留在哲学层面,但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就摆在表面,摆在现实之中。很多时候,我都不会多去想,但这不代表我会遗忘。那种种一切,一直横亘在我心头,片刻都不敢忘却。每次想起来,我心里就无比沉重,就像徐林说的那样,我很危险,我自己能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我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又会以何种方式出现。
我手里有剑,面前却看不到敌人,这让我非常无力,甚至无助。
我必须以极大的勇气克制自己,才能不让内心的恐惧爆出来。
呆呆的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天才完全暗下去之后,我才站起身来。跟往常一样,这一次,我依旧把恐惧压抑了下去,面对不知藏身于何处、甚至我根本无法理解的危险,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房间里充斥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我先过去打开窗子,衣袖一挥,猛烈的道炁瞬间涌出,化作一道狂风,卷起屋内浑浊的气味,刮飞到窗外,清新的空气从窗外交互而来,血腥味儿瞬间全部消失了。
至于徐林的尸体,却不能往外面一丢那么简单,更不能就这么留在这个酒店里。我将他身下的椅子移开,把尸体平放到地上那滩血泊中,然后指尖凝聚道炁,在空中舞动几下,凭空勾勒出一道符箓。
这符箓乃是最简单的烈阳符。当初我实力尚在寻龙境界之时,烈阳符是我手里唯一具有攻击力的符箓,不过对此时的我来说,这种符箓自然不算什么攻击符箓了,我将其画出,不过是利用其中的爆裂阳气,化掉徐林的尸身罢了。
我手指一挥,烈阳符便化作一道流光扑到徐林的尸身之上,片刻之后,一道无形火焰从他的尸体上燃烧而起,紧接着,他的尸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融,化作袅袅青烟,飘散到空气之中,地上连一丝残渣也没有剩下。
尸身彻底消融,但地上那一大摊血迹却依旧还在,烈阳符内乃是爆裂阳气,人体血液之中,同样阳气浓重,所以烈阳符非但不能使血液燃烧消失,反而在消融尸体的过程中,还将血液从尸体内逼了出来,导致地上这滩血迹比先前更大了许多。
不过这也无所谓,我马上又凭空画了一张聚阴符,同样也是最简单的符箓,将那一滩血液中的阳气抵消之后,衣袖一挥,仅靠纯净的道炁,便将所有的血迹尽数消磨干净。
处理完这件事,我便盘膝在床上坐了下来,开始打坐调息。这并非是方才画了两张符箓之后,我体内道炁有所消耗需要补充,以我此时的修为,那两张符箓消耗的道炁,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便是一口气画出数百张,体内道炁也不会消耗太多。
之所以打坐调息,是我需要将体内巫炁保持在最充盈的状态,然后开启梁天心给我的那枚青州鼎。
上次在港岛,我依靠体内储存的那些巫炁,一次就将那枚青州鼎需要的巫炁输入进去了大半,接下来因为要来深圳,耽搁了一天时间,此时深圳之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便迫不及待的继续先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