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夫人被自家老爷方才的怒吼给吓得不轻。她与他成亲半辈子,从未见他对她过这么大的火儿。
“老爷。是不是灵儿那孩子惹您生气了?你别怪她,她定是因为失去了芙蓉而伤心过度。才会做出惹恼老爷的事情,老爷就看在那孩子刚刚失去了女儿的份儿上,别生她的气。”周相夫人连忙给周相顺气,而后继*u 道:“老爷,失去女儿的痛苦,咱们最是明白不过了,你该体谅体谅那孩子,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可好?”
周相夫人依旧以为周灵是她的女儿,对于曾经没有看护好她让她被人偷走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哪怕如今女儿已经寻回,也依旧心存愧疚,所以总是想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以弥补这些年来她所缺失的亲情。
可是周相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整张脸泛着墨色,那额头上隐隐都能看到青筋,可见他的怒火已经积存到了一个爆 的临界点。
周相握着拳头狠狠的在书桌上砸了几拳,那拳头上已经冒出了乌青,周相夫人一见更是吓坏了,连忙上去阻拦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缘何要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若是灵儿知道 她将你气成这般模样,定也会心有不安的。”
“她会心有不安?她人前做人背后做鬼了那么多年,将你我两个老东西耍的团团转,她还会心有不安?”周相怒吼,眼前的人若不是自己疼爱的夫人,他巴不得找个人踢出去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周相夫人没想到老爷进了一次宫,一回来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她也不知道 究竟是生了什么才会让老爷这样愤nu ,于是软着语气道:“老爷,灵儿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你这么大的火儿?她是咱们的女儿,父女间没有隔着夜的仇,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也让我替你分担分担。若真是灵儿的错,我这就进宫教*un 她去!就算是身为贵妃,也断没有悖逆父母的道理!”
“她不是咱们的女儿!以后她的死活,休想再叫我担忧半分!”周相这一股子气冲头*,险些有些站立不稳,幸好周相夫人立马将他扶住了。
“老爷,你别说气话。咱们好不容易将她寻了回来,多少年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她有千般的不是,你也不要说这样的话啊。”周相夫人心里埋怨女儿,不知道 她是做了什么事,竟能让老爷说出再不相认的话出来。
周相看着夫人的脸,一瞬间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可悲。那样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到头来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这让老伴儿该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可他却不能瞒她。一旦瞒着不说,夫人就可能会继*u 认贼作女,这才是更加残忍的事。
想到此,周相将那书桌上的画重新摊平,拉了夫人近前道:“你来看看。”
周相夫人不明所以,顺着老爷所指低头看了一眼,便见那画纸上一个笑容明媚青春的女子深深的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眼。
“这是老爷画的?”周相夫人有些疑惑,这笔触,这作画的风格,与老爷全然不同。
“这是典当行里收上来的一幅画,你可看出了什么?”周相道。
周相夫人又仔细看了一看,目光突然就被那女子手臂上的那块胎记一样的东西所吸引道:“这胎记……”
周相点头。
“是咱们的女儿?是灵儿?”周相夫人立刻 对此画喜爱起来。
“是咱们的女儿不错,却不是宫里那个冒牌货!”周相恶狠狠道。
“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相夫人面带责怪道:“既画中人是咱们的女儿,可不就是灵儿?”
“我已说过多次,宫里那个不是咱们的女儿,他是假的!是害死咱们女儿的罪魁祸!”周相面露杀意。
“什么?这如何可能?”周相夫人一脸惊悚之色。
“此画乃是一个老书生年轻时游历西北所见而画成,那周灵所言,她何曾去过西北?我因此画而起了疑心,今日借着她病了进宫,趁她睡着,我亲自重新滴血验亲,那血液丝毫不能相容,可会有假?这画中人不是周灵,是简安,是那个周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安王妃,我竟然帮着这个冒牌货欺负咱们的亲生女儿,我枉为人父啊!”周相说着说着,难掩心中悲戚,竟放声大哭起来。
周相夫人已被周相的话惊的愣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是了解自家老爷的。他疼爱女儿绝不输于自己这个做娘亲的。若非真有此事,老爷是断断不会拿这样的事来与她玩笑的。
灵儿不是自己的女儿?安王妃才是?
这怎么可能呢?她疼爱了多年的人是仇人,而她仇视了多年的人才是怀胎十月亲生的女儿?
这如何可能呢?这叫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周相夫人想到此处,竟是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晕了过去。
“夫人!”周相一见夫人晕倒,立刻 紧张的叫了人来将夫人扶回房去歇息,又叫了太医来给夫人诊治,他自己则亲自守在身旁,就是怕夫人醒来后会承受不住打击再次晕厥,他要留在此处安慰她。
可此时外头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周相内心烦躁,摆摆手道:“不见!”
“老爷,可求见您的,是长公主殿下。”下人一脸为难。
“长公主来了?”周相皱了皱眉道:“请长公主在前厅等候,老夫即刻便去。”
“是,老爷。”下人这才松了口气退下了。
周相眉头没有舒展,心道,长公主此时来府中又是为了何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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