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pt>“周相的事既已确定,那你也该回京了。太子的瘟疫已经治愈,恐怕侵吞军饷一事也该提上日程。叶书成近来心情不佳,以他的个性,他不好过,就总得拉个垫背的。皇上明显更加疼爱太子,他心里作何感想猜也知道了。所以,那个木游,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方笑语想要再将叶书成一军。
他制造了太子侵吞军饷以及通敌的假象,本不是为了真的置太子于死地。他心里清楚得很,除非是证据确凿无可反驳,否则他根本不能拿太子怎么样。
太子是皇上一手教出来的,他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与其他皇子皇女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如今他所有的计划都并不顺利,反而近期遭到了不少的打击,如此,牺牲一个木游,咬下太子一块肉来,倒也符合疯子的做法。
“侵吞军饷一事,有周相临阵反戈倒不足为虑,只是通敌卖国的罪名实在太大,关于松鹤楼是否是太子势力,并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可同时,也一样没有证据证明松鹤楼与太子无关。若是皇上信了……”叶西辞的心情显然不算太好。
关于松鹤楼,外头一直都传是太子的势力。他们当初听到这样的传言,就知道这定然是个阴谋,自然也猜得到是叶书成一手策划。
只是,当初他们以为,叶书成用一个松鹤楼来布局,所图定然甚大,若是用来打击太子,那就必定是要用来下那致命一刀的武器,所以他们打算将计就计,明着装作不知。也任由外头来传,只是已经找人盯紧了松鹤楼的一举一动,以免出了纰漏,且他本还打算,若有可能,利用松鹤楼为叶书成布一个陷阱,让他搬石头去砸自己的脚。可是。谁知叶书成竟然会将松鹤楼用在这样的地方。
虽然说着太子与敌国通信。恐怕有着叛逆的可能,但是这样的话实在是不怎么站得住脚,相信皇上英明。也不会轻易信了这样的鬼话。所谓通敌的书信,要为造起来并不难,若是想要借此打到太子,未免太过天真。
所以。叶书成暴露松鹤楼这个棋子,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给太子制造一点小麻烦罢了。这样的事情,要洗刷太子的冤屈,哪怕不借由木游此人,他也有的是法子将太子给撇清了。所以这封通敌的书信。并不能代表太子会就此折戟沉沙。
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松鹤楼的作用明明可以在将来被无限放大,甚至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可以借此给太子致命一击,却被用来做如此鸡毛蒜皮的小算计。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叶书成的心性了。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将太子的罪名清洗,也是在等叶书成的进一步动作,他总觉得,叶书成当不会做如此不合算的事,他定然是另有目的。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叶书成不会凭白甩出棋子就只为了让太子被皇上疑心这么简单,近来我也做过不少推想,他的目的虽不敢确定,但也有着几分眉目。既然外头都传松鹤楼是太子的势力,那么,咱们就将风向改一改,将松鹤楼的主人身份送回去。”方笑语对于叶书成还算是了解的。虽然一开始猜测松鹤楼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太子而建立的,可是以叶书成的心思,也断不会这么简单而已。
木游的出现就是个契机,去了解叶书成走这一步棋的动机就方便的多了。
“你是想要将松鹤楼的幕后主人是叶书成的事情坐实了?”叶西辞不知道方笑语为何会如此了解叶书成,因为对叶书成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他的做事手法往往不容易猜到。
“不,松鹤楼的背后既不是太子,也不是叶书成。叶书成将松鹤楼栽赃给太子,又伪造了通敌的书信,他明知道事情可能会不了了之,甚至于跟着陷害太子这条线索还可能会被皇上怀疑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而有人算计太子,他在皇上面前装了那么多年的好孩子,没必要在此时昏庸一招。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太子,他之所以逼迫木游来陷害太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陷害远在西北的某一个人。”方笑语冷笑,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实则不过是将太子当做了一个可利用的工具。
太子不会有事。这是既定的事实。就算皇上心中对太子起了疑心想要杀之,恐怕叶书成也会装作是兄弟情深的模样为太子求情。
他的目的不是太子,而是为了将太子拖下水,既陷害了西北的那个人,又让皇帝心中对太子存了防备,一箭双雕。
“西北?”叶西辞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道:“西北值得他堂堂二皇子牺牲松鹤楼去陷害之人,除了洪将军,就是苗将军……”
“不对,洪将军与苗将军虽明面上都是太子的人,可那洪将军是简政殇一手提拔起来的。简政殇既是大周派来的探子,那么洪将军恐怕早就已经是叶书成的人了。他没必要去陷害为他所用之人。莫非他的目标是苗将军?”叶西辞颇有些震惊。
从前没往那处去想,可如今想来,若是陷害了苗将军之后,叶书成能从中得到些什么呢?
“洪将军本就是叶书成的人。当年简政殇交出兵权,从西北进京,先皇出于对他的些微愧疚,便将他举荐之人提拔上来,得到了指挥一军的权利。简政殇在京城里的时候大多是低调的,仿佛真的卸了将军的霸气,安安心心的做个无权无势却有钱有闲的富家翁罢了,可是洪将军在他手下多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即便是简政殇不在了,他也依然可以做简政殇从前做惯了的事。就凭木游逃离军营之前得到的那张地图一样,若非是如此,洪将军的手中又如何会有那张地图?还知道‘吾名云王’这种他人根本无从得知的暗语?”
“洪将军是简政殇一手带出来的,骨子里怕是不干净,但是苗将军却是忠于皇上的。”方笑语微一撇嘴。继续道:“西北的兵本就分了三部。我爹的镇远军独成一部,洪将军算是一部,苗将军又算是另一部。洪将军表面忠于朝廷,可毕竟是简政殇举荐之人,皇上未必能全心相信。可是,军中最忌频繁换将,洪将军表面上没做过什么错事。皇上不能轻易直将调离。否则若是有心人传出传言,怕是会动摇军心不稳。所以,皇上便使了他自己的绝对心腹苗将军也去了西北。独掌一军,让西北达到了了三分鼎立的平稳状态。”
“如果苗将军出了事,皇上会作何反应?”方笑语突然问道。
“严查。”叶西辞毫不犹豫回答。
若苗将军是皇上的绝对心腹,事又关乎兵权。那么皇上定然会下令严查,甚至可能会亲自过问此事。
“那么。一旦查出松鹤楼是苗将军私下安插在京城的产业,你觉得皇上会如何想?”方笑语又问。
叶西辞沉默了。他已经完全了解了方笑语话中的意思。
确实,若事实真是如此,那虽然路途中转了个大弯。看似麻烦,但实则却比直接拿松鹤楼去陷害太子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