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见罗布开心,也忍不住莞尔,随手用手中的符咒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指,轻蔑地问道:“何事?”
除了罗布,明月对其她人还是冷言冷语,吝啬多说一个字、多表一个情。
先头进来的那个尼姑叫妙真,被人压到了最底下,好容易从人山中爬了出来,瞪着明月,张了张嘴,终于嚎了出来:“我的头~~~”
原来,妙真平时就是爱出风头的人,这次仗着身材高挑,腿长跑的快,最先跑进房间,结果彻底惹怒了明月。
明月平时清静惯了,今天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告而入,所以一挥手就丢出一张符咒,那张符咒剃刀一样把妙真的头中间剃出了一条光溜溜宽可跑马的大道。
明月认真起来也是狠角色,原本打算羞辱之后再要了小尼姑的命,杀鸡儆猴,免得以后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罗布没撑住笑场了,明月见她高兴,不忍打断了她的好兴致,这才饶了妙真一命。
妙真那里知道这些,握着手里的断哭的惊天动地,堪比孟姜女哭长城。
凄惨哭声中间还诡异地掺杂着罗布“哈哈哈”的恐怖笑声。
其她的小尼姑看到妙真吃了大亏,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挨一个怯懦地挤成一团躲在妙真的背后,大气不敢喘一声。
妙真哭个不停,明月烦躁起来,双眉紧锁,连烧花鸭都不吃了,手里把玩着一张符咒,看死人一样看着妙真。
罗布立时察觉到明月身上蓬勃欲出的杀气,忙咳了一声收住笑,一眼扫过去,见门口以妙真为的几个小尼姑,穿的衣服是出家人样式的,可脸上却涂脂抹粉,连头也没剃,只是披在肩头没有扎起来,眼神转动间还四处打量偷瞄,很快心里就有了判断,也不先出声劝慰妙真,转身回到床上,从小箱子里摸出一锭金灿灿的大元宝拍在桌子上。
“好好说话。”罗布的声音不大,可妙真听到啪的一声看过去,立时收住了哭声,拿眼睛不住地瞄着罗布。
罗布一看就知道妙真是个带头的,拿手一指她,“你说,怎么回事。”
妙真也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口齿伶俐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原来她们是来找明月主持“主持公道”的,她们这几个人平时应酬香客,是不做粗笨活计的,平日里有静心和静安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脸的管教,没想到今天静心、静安突然间一起都走了,静字辈的就剩下静月一个人了,静月让她们去山下化缘,可静月平时也只是个做粗使活计的,又呆呆傻傻的,她们那里肯听,一来二去的就闹起来了。说是找主持评理,其实是想像以前那样吃喝好的,还不用动手做粗活,更不用说老着脸皮去和人化缘(要饭),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罗布听了心奇,问道:“你们不都是修行的尼姑吗,怎么还分应酬香客和做粗活的啊?难道你们对佛学深有研究?”
可看她们言谈举止,怎么也不像得道高僧,到是风尘味道很重。
妙真脸上一红,开始支吾起来,“是有几个大方的香客,喜欢和我们姐妹谈谈风雅趣事……”
罗布眼睛一转,追问道:“敢问那大方的香客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是……”妙真的声音渐弱,细若蚊蚋,看她的窘迫样子,罗布已经猜得*不离十。
想不到这桃花庵打着庵的幌子,背地里还做这些龌龊事,想来有静心静安两个老贱尼在,难免搞出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来。
“够了!”明月厉声打断妙真,伸手抄起桌上的金锭用力往下一扔,“滚出桃花庵!”
这些尼姑死活也好,风流也好,只要别来烦她就好。
罗布心疼的直颤,这么大的一块金子啊~够买好几处酒楼收租子了。
妙真身后的小尼姑们扑上去去疯抢,妙真被推到一边,反而没有动手。
“你有什么打算啊?”罗布好奇地问道。
妙真抽了下鼻子,认命地说:“我现在头都这样了,除了继续在桃花庵待着,还能去哪儿啊?”
听她这么一说,罗布忍不住又想笑。
明月刚才生气想让人赶紧走,所以直接把整块金子丢了出去,结果几个小尼姑都想自己拿着金锭子,当场就抢破了头,打成一团,把罗布看得更是开怀无比,一扫出壳以来的空虚和无聊。
“看你们这么辛苦,我这儿有现成分好的银子,拿去找个好人家吧。”罗布故作大方,拿出静安的散银子挨个分了,有个小尼姑看看手里的银子,又看看地上的金子,觉得有点亏,刚要开口,就被妙真骂了回去。
“见好就收吧,这些银子够买十个黄花大姑娘的了,这是主持慈悲,还不拿了快走?”
又小声附在那人耳边说道:“有钱拿也得有命花,看看我这脑袋,再不走小心要了你们的小命。”
这么一软一硬,几个小尼姑风一样的溜走了。
罗布反倒难过起来——早知道这银子这么值钱就少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