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手拍掉了胸前的狼爪,爬起来扬眉吐气地问道:“怕了吧?!”
明月也长出一口气,出了一身的薄汗,翻身仰躺在河边,脸颊微微泛着红色,羞答答地说:“想再来一遍。”
“……看你吓得都尿裤子了,还敢嘴硬。”罗布回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嫌弃地说:“咦……都弄到我身上了。”
罗布说什么都不肯穿着脏衣服进城,可是两人都不会洗衣服,最后还是罗布灵机一动,把两件衣服泡在水里,用河边的石头压好,让河水把衣服冲刷干净。
没有外衣的二人躲到了路边的树丛里,罗布用宽大的树叶搭了一个小小的窝棚,在里面躲避蚊虫叮咬。
明月厚着脸皮挤到罗布的身边,伸出手去搂罗布的肩膀,却被罗布打开,罗布严肃地说:“不要这样好吗?我不是随便的人。”
明月有些心虚,讨好地说:“别生气了,下次让你在上面。”
“说什么呢?”罗布原本坐在地上,随手抱起蛇尾向明月摇了摇,大声对明月说:“看好了,我只有一条腿诶,就算我想侵犯你,我也得有作案工具不是?”
“……你有啊。”
罗布嗤笑,“哪里有?”
“你是条公蛇啊。”明月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我不是很喜欢蛇的,不过……你给我的感觉还好……”
“公……蛇……”罗布的脑袋彻底当机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有没有喉结,又扯开里衣领口往里面看了看,然而除了蛇尾其他部分都和原来一样,最后罗布一脸生无可恋地问明月,“所以你管我叫‘人妖’?”
“呃……那倒不是,这么叫是略称,上半身人,下半身妖,人妖。”
“是啊……”罗布想即刻死去,就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现状了,刚刚接受半人半妖的事实,晴天一声霹雳,竟然还他妈的是半女半男。
“我想静静……”罗布起身向远处躲去,明月觉得罗布太过大惊小怪了点儿,想跟着看看,被罗布厉声制止,只好远远地看着。
罗布躲到一个貌似隐蔽的地方,仔细观察自己的蛇尾,然而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看上去就一条普通的蛇尾巴,黑黑的,摸起来又凉又滑。
“好吧。”罗布拼了,开始冥思苦想一些爱情动作片,片刻后,觉得手里的尾巴毫无动静,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似乎想错了内容,于是改想《动物世界》: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
努力想了半天,尾巴上的某处终于有了动静,然而看到了事实真相的罗布受到了成吨的伤害——这是两朵可爱的小金针菇吗?大小挖耳朵倒是很合适。
伤心欲绝的罗布呆呆地看着金针菇,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还不回去?罗布只好默默背诵《小学生行为规范》。
又等了半天,金针菇还在昂然盛开,一点儿也没有要回去的样子,罗布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蛇的□□可以持续十个小时……
这回罗布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
罗布想静静的时间太久了,明月忍不住过来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看到罗布仰面躺倒在地,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
“怎么了?”明月皱皱眉,慢慢靠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遍罗布,猛地一挥手打在罗布的尾巴上,大喊:“大蚊子!”
“……”一霎那罗布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伸长脖子出人猿泰山般的嚎叫,“啊————”
山谷那边传来热情的回声,“啊——”、“啊——”、“啊——”。
最后,一天的行程生生变成了两天,即没住上客栈,也没回去桃花庵。
明月先把罗布抱到山坡背风处,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又取回湿衣服,用符咒点了火,罗布支起尾巴,把衣服撑平烤干——在野外有条蛇尾还是很方便的。
刚才明月那一巴掌,罗布虽然叫的响,却是吓得,其实并没有怎么疼,只是金针菇惨被□□,难过得抬不起头来——可就是死也不回去。
“对不起……”明月内疚地说,“我真没想到那么小的东西是你的那个。”
罗布绝望地瞥了明月一眼——你这是安慰人还是讽刺人呢?
明月咬咬嘴唇,实在看不得罗布颓唐的样子,又试着安慰她,“我可以假装没看见。”
就小成那样吗?!这次罗布看都不想看明月,撑着衣服在地上一滚,翻过火堆,转移到火堆的另一面趴着。
明月只好闭嘴,起身拿了张符咒绕着火堆和罗布画了一圈,这是一个法术,名字叫画地为牢,施展完之后外面的活物进不去,里面的活物也出不来,即坚固又透气。
火堆燃烧出噼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清晰无比,跳动的火光映在罗布的脸上,把她的娃娃脸照得阴暗分明,五官一下子就深邃了起来。
罗布的脸上看不出多难过,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你哭了?”
“没有。”罗布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鼻音,“是我的眼睛流汗了。”
明月失笑,却也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迈步走向罗布,“我不在乎的……”
然后就见明月用手捂着口鼻泪流满面,罗布稍微有点诧异,支起上身问道:“你哭什么?”
明月低下头向罗布摆摆手,没有说话。
“没事的。”罗布心里一暖,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慰道:“我早就练得脸厚心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明月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子下面还有一丝血迹,闷闷地说:“我把自己画圈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