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伙计关门离去,明月才问道:“什么是同住证啊?”
罗布不屑地说:“听他骗人,他就是想多要点房钱,他先前拿出那本账本压根就是新的,他还敢翻到中间打开,演技不够,凭什么给他钱?”
明月又去刮罗布鼻子,笑骂:“就你诈!”
罗布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叹道:“以前我出门都会先订好住的地方,如果没预定,到了目的地也会先找房子,要不然就会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天大地大,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明月搂住罗布肩膀,另一只手在她的腰上一搭,一个公主抱把罗布抱在怀里,笑道:“我以前偶尔也会这样想,现在不会了,有你陪着,就算赴刀山火海也当是看风景。”
罗布娇羞地把脸埋在明月的臂弯里,其实这也是她现在的想法。
明月一看有戏,高兴地抱着罗布向床上走去,深情地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合体吧)……”
隔壁猛地响起咚咚的敲墙声,吓了明月一跳,一时不查踩到了罗布的尾巴上,脚一滑,两人重重地跌到了床上,床板受到重创,出痛苦的低吟。
罗布和明月相视苦笑,罗布勉强笑道:“还好,是摔到床上。”
话音刚落,床腿不堪重负,“砰”的一声,床板砸落尘埃,宣布这张床已寿终正寝。
敲墙声音更响了,夹杂着一个女人高亢的叫骂声:“谁那么没公德心,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砸床玩儿!”
明月听了火气上涨,从床板的残骸中蹦起来就要直抒胸臆,没等她说话,另一间房间的墙壁也被敲得咚咚响,有男人骂道:“嘛玩意儿,样不样银碎了!”
顷刻间整个客栈的墙壁都被敲得咚咚响,众访客隔着墙壁动大招——“隔山打牛”,骂声如潮,反倒让明月清醒了——让他们互相骂去吧!
罗布叹口气,起身说道:“我去问问伙计有没有应急用的小床。”
说着出门去找伙计,再回来骂战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开始的那个女人在叫骂,罗布把从伙计处拿来的两个吊网床系到残存的四根床柱上,两根床柱一个吊网床,刚刚好。
罗布系好后安慰气鼓鼓的明月道:“伙计说今天太晚了,只能先用这个将就了,你还睡得惯这个吧?”
明月心里还是很介意刚才功亏一篑,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能睡得,我就能睡得。”
罗布一笑,熟练地爬到网床上躺好,说起来以前在马尔代夫度假的时候常常这样躺在网床上享受热带海风呢,闭上眼睛晃一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要求一求孔宣就完事大吉的日子。
看到罗布那样惬意,明月只得试着爬到网床上,一个用力不对,差点从另一侧翻了下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总算也爬到网床上躺好,过了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然后现少了罗布的大白兔,虽然离得不远,可也超出了一臂之余。
“我真没用。”明月暗自伤心,嘟囔道:“睡着以后就无法维持符咒,要不然也不用这样狼狈受制。”
把李思变成驴或是变成青蛙,虽说也是障眼法,可已经是改版的障眼法,更确切的名字叫“诅咒”,所以不需施法者一直加持法力;若是想凭空变出一张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明月现在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撑;随身空间里倒是有无数神器灵丹,但,就是没有普通的一张床,真是望洋兴叹没一口淡水啊!
“睡吧。”罗布轻声劝道,“今天累了一天了呢,明天说不定还有多少事等着,多养一分精神,就多一分活命的把握呢。”
明月想想也是,想想今天确实有够漫长,这样一想倍感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今夜注定无眠,比如狸猫精,他变成罗布的样子在街上转悠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一帮气势汹汹的打手“请”去见窦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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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下就响起一片叫卖声,包子、馄饨、煎饼果子,还混有几声凄厉的卖身葬父,吵得明月睡不安稳,在网床上扭来扭曲,在暴起杀人和继续睡下去之间挣扎。
罗布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见明月被吵的睡不踏实,强撑着跳下网床,坐到明月身边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哼唱曲调悠长的歌。
对明月来说,罗布的声音似有魔力,听了无比心安,更有脸旁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加持,明月竟真的再次沉沉睡去。
睡梦中,明月突然坚定无比的相信有两只活泼的小白兔就在手边,下意识伸手抓住搂在怀里,这下才彻底放心了,从此尘世喧嚣和她再无关系,真是白兔在手,完事无忧,一觉好眠到天大亮。
彼时明月正梦到她驾着五色祥云,四周有仙乐响起,在诸多凡人的见证下,明月握起罗布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温柔地对羞涩低头的罗布说:“亲,咱们合体吧~”
然而观众们却愤怒了,他们齐声高呼:“萝卜,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
明月气极怒骂:“你们这些恶劣的凡人,罗布是我的,你们只配嫁给黄瓜!”
明月这一喊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这才现她和罗布挤在一个网床上,全凭罗布的尾巴在床柱上固定才没翻到地上。
窗外传来乐声阵阵,无数民众高呼:“太子,我要嫁给你!”
就连昨晚引敲墙大战的那个女人也在喊:“太子,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