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明微微侧头瞅她,语气很重地补上了两个字,“听话。”
蒋璃知道瞒他不过,开口,“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听你的话,但今天,不行。”
谭耀明眉心一蹙。
“既然谭爷迟迟不肯焚祝文,那我就代谭爷来做,权当我来送这弟兄四人最后一程。”话毕,她持起祝文和锦帛,长明灯中火光熊熊而烈,映亮了她的眉眼。
这一刻,她比谭耀明更绝决。
谭耀明一把拉住她,“你想做什么?”
这一举动令祭台下所有人都愣住,那几名便衣们觉事情不妥,开始悄无声息地接近祭台,陆东深还站在原地,微微眯眼,眉心微锁。蒋璃眼角的余光自然扫到那几名便衣的身影,看向谭耀明,“你护我周全,我保你安好。”音落,她手一扬,那些祝文和锦帛就被扔进了长明灯盏之中,紧跟着就听几声巨响,如天际的闷雷炸开般,惊得祭
台地动山摇。
是长明灯盏爆开。眼前是大团浓雾升腾,很快就将祭台淹在其中,阻隔了祭台下的视线。沧陵男丁们震惊,想冲上祭台看个究竟时却现动弹不得,不光是他们,那几名便衣也是为时已晚,双脚双手像是被人捆绑了似的无
法移动,头脑还清晰得很,就是神经如同麻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祭台被浓雾缭绕。陆东深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看在眼里,他试图动动手指,却是无法如愿。蒋璃这一招来得聪明果决,真正的端倪就藏在长明灯盏的这一炸上,香炉里的香气和酒气不过是催化剂,他只想到了香炉里香丸做了
手脚,原来,真正刺激酒气和香炉里的香丸相克的东西藏在长明灯盏和祝文中。
那白雾气味怪异,是与周遭香气混合一起的结果,浓洌逼人。蒋小天带着一众弟兄跃上祭台,他们各个身穿便装,没带符包,祭祀的酒他们没喝,所以眼前的香气对他们来说并不起作用。蒋小天意气风,“蒋爷,一切都备好了,陆东深和饶尊的人现在山下都鬼打墙
呢。”
谭耀明愕然。
蒋璃没跟他解释,说,“谭爷快走。”
毕竟不是害人伤命的东西,所以这香雾对人的钳制也有时间限制,时间一到,那些便衣就可自由活动,到时候她就功亏一篑了。
谭耀明料到蒋璃不会甘心,可没想到她会动作这么大,阵仗也这般大。想了想,眉心紧皱,“你这算什么?豁出自己来还我的人情债吗?”
蒋璃又急又促,“再不走来不及了!”
谭耀明见她眼眶湿润,一时心就软了,走上前,轻抚她的眉骨,“傻丫头,就算你拼尽全力我还能躲哪呢?我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
“能保谭爷一时是一时。”
谭耀明摇头,“大势已去了。”“谭爷!”蒋璃见香雾渐渐转薄,急火攻心,朝后一退跪在地上,蒋小天等人见状,纷纷跪地。“求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