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运气,逼出了他自己体内的酒气,迷蒙的眸子越的清醒。
不过,当他再次抬眸,他那沾满旖旎之色的眸子,掠过七七身上的伤口之时,眸光微不可见的深了深。他一手握着的瓷瓶,愈的将它捏紧。
“公子……”七七虚弱的唤着,仿若丝毫没有察觉到承影那张脸上几乎快要结冰的神色。只见他动作艰难地掀起袖袍,固执的将那块沾染上层层血色的令牌执意交到他的手上。
七七的眸里顿时划过一抹暗光,潜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在承影抬手就要动作之时,乍然迸出一抹狠意。
“咳,公子……”七七的手僵在半空,对此,他不禁有些无奈。然而,此刻,承影就是不肯伸手去接,那双眸子里旖旎之色尽褪,反而被一股罕见的桀骜所取代。
“怎么?七七,你如今身受重伤,却是连你主子的命令都敢反抗了吗?”承影眸色一厉,毋庸置疑地说着,将霎时暴露在空气中的令牌,又重新塞回了他手里。
只见他动作轻缓地褪去他的衣衫,拿着手里的瓷瓶,将其抹匀,接着,一双大手便覆在了他血肉模糊的后背之上。
突地,他的动作微顿了顿,眸色闪过一抹狠厉,两手顺势成爪,直直取向那人毫无防备的脖颈!
然而,那人惊讶也不过一瞬,须臾之间就已满面冷笑着抬眸,险险避开承影伸来的毒手,“多年不见,倒不曾想你的身手越的精进!怎么?来这万花楼屈尊降贵做个小倌,可曾是你家老爷子亏待了你?”
那人阴鹜的声音,沙哑着开口,不过,这般沙哑倒是与之前的伪装,大相径庭。
“还是君家……不,更确切地说,是你!”那人冷冷拂袖,大大方方地占据了这软榻上的半张席,丝毫不客气的对着承影说着,“对于当年的事情,你不甘心!”
“若在下料得不错,你是个有野心的人,是个适合做大事的人!你想要报复回来!”那人说道这里,顿了顿,才道:“哈哈!那真是很容易!不过,鄙人甚是惜才,如若阁下肯屈就,你我二人联手……这件事情,恐怕会更加的轻而易举!况且,只要你若投靠鄙人的门下,那才真的是名正言顺!”
那人惶不在意地说着,颇有闲心的在那里把玩着手上的东西,“君胤!哦,不对,承影公子!唔,你要你家小七七去拿的就是这玩意儿吧?哈哈,多可惜,他如今却是落到了我手里!不要忘了,你们所想要去的灵山,如今毕竟还是我的管辖之地!”
“那么,你再给鄙人说说像他那般逗趣的人物,在下该留他生?还是放他……死!”
那人狠厉着口气,恶狠狠地威胁着,然而,当他再抬,对上的却是承影那双依旧桀骜不驯的眸子,根本就没有半丝妥协!
他心下怒火一起,索性“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令牌折断,他不禁沉声斥问道:“怎么?胤少爷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最好是让在下好好看看你那定国公府,在这风雨飘摇的天曜帝京到底还能支撑多久!当然,不妨阁下也猜猜,你那小七七,哈哈!看看他,还有他们都等不等得起!”
那人说完,扬手一挥,之前金色的令牌,顿时化成一堆粉末,承影看着他跳窗远去的背影,他眉心一厉,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掷出。
“啪!”“啪!”“啪!”
接连几声,弹丸击落树叶的声音,但那人所过之处,地上独独留下一抔砂砾。
那人潜在暗处,瞳孔一眯,君家的人,果然不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