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跟在君卿的身后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儿飘过来,他司徒空自然很快就能明白,“我司徒侯府手里能调遣的兵将不过二十万。”
“但是这些兵将,在一时之间,也是不能随意调动的。先不说需要用到我家老爷子手里的虎符,而侯府手里所掌握的嫡系,跟在我身边做近侍的再加上府里的暗卫也就顶不过三千。其余的可都是早就被宴王那派的人给排挤到了距离帝京方圆百里以外的铁城盘踞。”司徒空话罢之后,对宴王那厮的不满,明显的更近了一层。
君卿潋滟的瞳孔微闪,接着问道:“那之前北齐的凌墨尘他带进我天曜帝京的兵将又情况如何?”
司徒空挠了挠头,颇为困惑的说着,“北齐的凌墨尘所带的乃是常胜之师,就算他手里的兵将只有一万,也不排除他的人以少胜多的可能。”
君卿点了点头,司徒空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不过,为今之计,情况紧急,也只有知己知彼,趁早做好最后的防范。
“那宴王手下能调动的兵将呢?”君卿的话落,这次未曾等到司徒空开口,便见那抹绯色的身影风尘仆仆的向她走了过来,“天曜的兵力,本王手中握有五十万,宴王手里握有二十万。当朝三公的手里统共十万。”
“天曜对外声称的三百万兵力,实际也不过如此。单单是赤燕兵压我朝的兵力,就远远超过了本王手里的五十万。”
君卿潋滟的眸光,扫到了那抹绯色的身影,倒是轻勾了勾唇。
但随即,在听到他口中所说之后,却又不得不蹙了蹙眉,“你说什么?赤燕?”
仅仅是那么一句,君卿就已经抓住了宫夙夜那话里的关键。
宫夙夜冷眸睨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当即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不错,燕帝的修书来了,此刻就在本王的手里。”
“本王此刻倒真想让宫里的那些没脑子的人知道知道,燕帝那人从一开始打的就是什么主意。”宫夙夜寒下了眸,却又在乍然间看到那抹软玉之色的同时,不自觉地有了收敛。
君卿蹙着的黛眉一松,转而问道:“他本意不在联姻,而是刚好找了个借口,对我天曜开战?”
“不错。”宫夙夜点了点头。
“那如此,听你的口气,燕帝应该只是开始调兵了,还没有到攻城的地步?”君卿潋滟的眸光微闪,好看的樱唇轻抿了抿。
听罢她这话,宫夙夜当即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孰料,君卿的眸光却是理也未理,转头就对蒙子田道:“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当真不多了!不说明日的武试,还有什么未曾料到的风波,就单单是他国的兵马压境,凭着天曜朝堂如今这副烂摊子,想必也是不好处置的。”
宫夙夜抿了抿薄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时并未言语,而反观蒙子田和司徒空二人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总算是得了君卿的吩咐之后,赶紧调集人马过来,意图紧急集训一番!
待得那二人走后,宫夙夜倒是毫不避讳的一把揽住了君卿的腰,那菲薄的嘴唇,二话不说的就印在了她那软糯的唇上。
君卿小脸一红,羞恼的推拒了她一番,孰料,那人好不容易钻进来的唇舌,竟生生的咬了她一番,暗暗地警告,“别动!”
“那些要害你的人,已经被本王命梓离全部抓回府里的暗牢前去处置了。”
“唔……嗯……”君卿只得软软的应了他一声,而宫夙夜也将那人进口在怀里,倍感满足的一边吻,一边嗅着怀里人儿的馨香。
突地,他眸光一凝,浑身的气息一寒,他一把松开了她,改为巧妙地制住了她的手,“谁弄的?”
君卿红着脸,咬唇,不语。
“卿卿,这到底是谁弄的?”宫夙夜寒着口气,终是耐着性子问了两次,孰料君卿反倒是睨了她一眼,娇声道:“你方才不是都说了么?那人被你关进暗牢里了……”
“卿卿!”宫夙夜眸色一黯,缓下来的口气,不由得带了几分愧疚,“对不起,总是我让你身临险境。”
听到宫夙夜方才所说的话,君卿的身子微微一震,但随即她展颜一笑,“怕什么?不是有你么?”
宫夙夜狭长的凤眸,微微一亮,紧接着一把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搂在了怀中,“卿卿,你是我的卿卿!真好!”
君卿听罢,饶是素日里再怎么矫情,此刻听到他这般宛如大男孩儿一般撒娇的语气,也不由得噗的一声笑了,宫夙夜的面色难得的一黑,眼看就要再次吻上那张樱唇继续,偏生多了这么些个碍事的,一时倒是让他不好再进行下去。
君卿红着脸,小手在宫夙夜的腰身上,轻轻一掐!
宫夙夜呼吸一紧!
“咳!”君卿肃了肃面容,却是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伴随着她的这么一句话落,也就代表着除了当事人,再也没人会知道之前那张传信的帛布之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也正是有了这一晚,整个天启大陆,将会开启全新的格局!
而所有这一切的主导者,此刻正眸色不动的以陡然倾泻而出的那股暗夜之气无声的与底下的众人较量。
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夜,注定了君家人就此便决心要放手一搏!更是注定了某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算计从此走向毁灭!
而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当新一轮的旭日升起,天曜帝京的国宴便已是迎来了这最后一日!
天曜帝宫的校场之前,礼部侍郎面色紧张地擦了擦汗,身边的同僚一个个目露关切地自他身边走过,而他却是颤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怀揣着,他胸口里仔细叠放的那一张薄纸。
哎哟喂!这摄政王殿下怎么还不来,眼看着武试就要开始了,先不说这场上还没有他天曜的人马,就是这素日里喜欢抛头露面的太后,竟然都不愿露面,告了病假,那他他,他……可不可以也告个病假?
摄政王那人……唉!还当真是不好惹!任他们这些想破脑袋,估计都想不出他缘何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怀里的婚书啊……不是逸王和赤燕公主的,也不是殿下和赤燕公主的!呸,更不是那天成和赤燕三皇子的!哎哟喂,怎么他以为只是闹着玩玩儿的这两个还当真凑一起去了?
定国公府的君大小姐和摄政王宫夙夜!
哎呀呀,这夫妇,这夫妇……绝对是贼公贼婆呀!
后面的事情,礼部侍郎脑洞开得颇为大的,再次慌忙擦了擦汗,这世道,就连搞个婚书的事情,都这么难做……嘤嘤嘤,真不知道他这闲官儿是买来的么?大半夜的,亏得他不识字儿,老脸丢尽的跑去找了他的师爷……
礼部侍郎顾不得旁人在说什么,而旁人更是被眼下的场景,惊得来不及顾忌他的小心思。
“天呐!那是什么?那难道就是北齐的凌大将军的坐骑,传说,传说……中的独角兽——封釉?”
“是啊是啊,你看它那皮厚得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普通的刀戟想要刺进去,可当真不易!”
“诶诶诶!快看那边,那边难道就是南疆的兵将了么?就这么丁点儿人,他们如何赢得过这之后的比试?”
“南疆的人如何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没看到赤燕三皇子沉着脸色,身后除了他跟在身边的近卫以外,便谁也没带了么?”
“你说得那倒是!可是,这西凉的国师,东楚的太子也并未带兵马而来呀?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今年天曜的武试,他们是要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