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背靠着身后放置的枕头缓了缓神,然后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初语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她看到顾铭的头顶上仿佛升腾出一股冷空气,而他此刻的脸色十分苍白,初语知道顾铭现在的状态应该十分不好,于是问道:“需要喊护士过来吗?”
顾铭坐在床上不敢动弹,他说:“不用了,医生是怎么说的?”
“需要一段时间来愈合,所以暂时不能动这只手臂,等到痊愈之后才可以。”初语的话说到后面开始变得支支吾吾,她心里清楚,不能动手臂意味着不能弹奏乐器,而骨折痊愈往往需要非常久的时间,这对走创作路线的顾铭而言,无疑是一个深重的打击。
顾铭听后一直沉默不语,初语就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大家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空气中就像充满着呛人的冷空气,直到助理和曾雅一同来到病房,才打破了这样压抑的气氛。
助理带了吃的东西,在喂顾铭,初语看到这里暂时不需要自己就走出了病房,打算到走廊去吹吹风。曾雅在她走后,也跟了出去。
曾雅站在初语身后喊道:“林小姐。”
初语闻声回头望去,做出了疑问的表情。眼前的曾雅,穿着干练的职业装,个子不算高,踩着10c的高跟鞋,长微卷披散在两肩,脸上的妆容精致,散着二十几岁女性轻熟的魅力。
曾雅也在打量着初语:“顾铭这次生病,我心里很难过。”
初语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又不明白疑惑从何而来,她说:“我也是,很担心他。”
曾雅说:“我喜欢他好几年了。”曾雅看着初语有些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听说你跟他认识更久。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但是,现在,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不要伤害他。”
初语听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好。”
曾雅走后,初语望着窗外城市里高楼的远景,再次陷入了沉默,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答应顾铭和他在一起,而是选择了沉默,可是却演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曾雅刚才的话就像再次重复的告诉她,她是顾铭的女朋友一样,这是一种不情愿的感觉,带着不具有威胁的压力,一步步的引她走向顾铭。而她,真的喜欢他吗?初语只知道,顾铭约她出去的时候她没有拒绝,照顾生病的他也非常心甘情愿,在他坠落舞台的时候也会紧张,或许这种在意也是一种喜欢吧,初语在心里这样想着。
出院的那天,助理阿凡和初语一起陪同顾铭来到他家里。阿凡在顾铭家里稍微整顿了一下后,就离开了。
顾铭躺在沙上,左手缠绕着白色的纱布,对初语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住院这些天,你也挺辛苦的。”
初语听后并没多做强求,或许他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吧,于是她也回去了。
初语走后,顾铭掀开了钢琴上蒙着的落了一层灰的丝绸布。他试图单手弹钢琴,却不得要领,钢琴架前还放置着一个月前写的手稿,他站起了身,伸出了右手搭在手稿的边缘,抚摸着上面的乐谱,他本来是打算亲自弹奏钢琴,看看感觉对否,现在看来,这很难实现,未来的一段时间,他都要与创作乐曲失之交臂。想到这里,顾铭不禁怒火中烧,他用右手一把将手稿推到了地上,纸张散落在地面,一片狼藉。
初语来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顾铭家的灯没有开,他一个人坐在沙上呆,地面上仍然散落着几张手稿。初语走上前去把它们拾起,放在手中翻看,看完之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顾铭说:“当初之所以能出道,是因为我会弹钢琴会创作音乐。”顾铭停止了说话,他叹了口气,然后说:“现在手臂难以康复,这些都不能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很没安全感。”
初语劝说道:“别这么想,顾铭。虽然现在不能弹钢琴但还可以写歌词,还可以唱歌,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顾铭陷入了思考之中,仿佛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这时,杨老板的电话打来了,初语便和顾铭道了别,赶往出版社。
初语气喘吁吁的走进办公室,见到杨老板说:“杨……社长。”她本来想喊杨老板的,但觉得这样不妥,便改成了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