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小蕊和王子华的手,分别将他们带进了理室。那天我将父亲和毛德福就地火化后,把他们的骨灰撒在了地下石室里,他们守着那里一辈子,也许继续守候下去更好吧,我找不到阿彩的骨灰,也不知道养母的骨灰在哪里,不然我会将她们都放在那里,我相信他们肯定也很愿意我这样做。我不知道这些地下石室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就作为他们的坟墓吧,以后永远没有人再去打扰他们了。
特雷登的骨灰我也撒在那里,尽管我觉得他是个很可恨的人,可同时也觉得他很可怜,一辈子想得到天机,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反正天机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那就让他也安息在那里吧,他们这些人之间的恩怨,随着生命的逝去,也应该随风飘散。
感谢特雷登之前为我做的那些事,他找人化妆成我和王子华的样子,但却不是我们原来的身份,那些“破获”了这件答案的人士都说从来没见过有人长得这么像的。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只是王子华和小蕊却再也清醒不了,我把这段经历写成了小说,幸好这次没有和以前一样的被骂垃圾文,好歹得了一笔丰厚的稿酬,靠着这些稿酬,我把他们送进了最好的精神病医院,我知道他们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不知道毛德福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天机在哪里。
因为医生经常需要检查他们的大脑,所以每隔几天我就要带他们来理,理的师傅也认识了我,他一边给王子华理,一边说:“你这两个朋友真是时尚,脑袋上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奇怪的图案。”
我笑了笑,没做声,小蕊的头剃光以后,我在她的后脑上也现了这样一个团,我知道这是父亲马马斯赖的所为,其实事情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但我知道肯定背后还藏着更多的秘密,比如在封门村的那些人去了哪里?比如疤痕女去了哪里?更重要的是,明明毛德福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在催眠世界里他却和王美芝一起成了我的父母?是编写故事的人不清楚真相,还是这里面藏着别的什么更深的秘密?
我搓了搓额头,不去想这些,反正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不会丢下这两个朋友,我站了起来,最近脑子经常有点晕,可能是最近赶稿子赶得太急了,休息不够,我这样想着。
王子华口中还是喃喃的说着“还有一个”,我看着王子华,心里一阵难过:我现在不知道叫他毕通还是王子华,他满脑子都是毕通想要复仇的念头,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说要寻找的剩下那一个仇人就是他自己。
我上前握住他们的手准备带他们回去,小蕊突然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说:“头,不要!”
我愣了一愣,小蕊指指我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把头也剃掉。我总是陪在他们身边,在他们眼中,我这个长着头的人也许是个怪物吧,想了想,我点点头,说:“师傅,你给我也理个光头吧。”
理师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这感情,真不一般,你这个头,我免费了。”
我说了声谢谢,坐在理椅上,头还是有点晕,最近一直都是这样,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下,师傅给我洗了头,剃刀贴着头皮刮过,凉飕飕的,有一种异样的舒服,突然只听到理师“咦”了一声,我清醒过来,问:“怎么了?”
理师一脸的惊讶,说:“你头上也有个图案呢,不过不一样。”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
他拿了面镜子放在我脑后,借着前面的镜子,我看清了我后脑上的图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毛德福临终前那些话的意思了。
在我的后脑上,有一块巴掌大的青山图,而在青山的上方,是一轮弯弯的明月,“明月青山出,天机现人间。”原来,天机一直就被毛德福放在我的脑子里,放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一瞬间我仿佛如坠入冰窟,我记起索兰图的话,帕胡已经苏醒,而且身上还藏着天机的秘密,一切似乎已经结束,可对我而言,未知的将来却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人出一声尖叫,那是小蕊的声音,我急忙转身看过去,她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冲着我喊了一句话:
“阿瑞,快去救他!”
我有些不知所措,以为小蕊的病又犯了,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说:“没事没事。”
但就在这时,王子华也跟着出一声尖叫,我转过身,看到他一脸的焦急,他看着我,大声的说:“阿瑞,快去救他!”
这时我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问:“救谁?”
王子华的嘴唇不住的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看小蕊,也是同样的表情,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但就在这时,我看到他们两人几乎时同时抬起手指在空中画了起来,我一下子也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东西,急忙从老板那里借来了纸和笔,渐渐的,两人所画的东西在纸上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上面有一朵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