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透过玻璃反射出扭曲的光,被窗棂切割成碎块的光影打在少年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只有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澈。
彻夜未眠的他似乎并不觉得倦怠,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他就换上了一身白色唐装,好像为了配合太阳的升沉一般。长依然蓬松散乱,他也无暇顾及,只是安静地倚在房间的沙上呆,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于是从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文件中找出了昨晚被他拿回来的那份口供,再次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次,口供上的一段没人在意的对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为什么会有两个钱包?”
“怎么?你每天都穿一样的鞋?”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废话,有两个怎么了?难道我揣两个钱包还犯法?”
“好吧,不过你这里面那些卡片是干什么的?”
“你管那么多呢?我喜欢收集还不行么?”
……
少年的目光凝滞在了这段对话上面,眼神也变得有些空灵,渐渐地,他似乎有些困了,缓缓闭上了被黑眼圈托起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钱包和卡片?这事有意思……”
此时,钱道空已经被放了出来,正在前往回家的路上。
果然,吴万豪还是将他救了出来,而且作为酬谢,吴万豪还派人亲自开车接的钱道空,并给了他五万块钱酬劳,至于他师父那份,吴万豪也已经派人送到医院去了。
吴万豪的做法,让钱道空不禁有些惊讶,因为他这么做有着很显然的意图。吴万豪似乎看出了钱道空和丁老道只是临时搭架,并不是什么真的师徒关系。不过他既然看破了这一点,却并没有说出来,说明这么做,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钱道空心想,就算他不救自己,警方最后也会放了他,因为别说是伤人的歹徒,就连地上那些已经死了很久的人留下的血迹,也足以令这些警察们诧异好久的了,而钱道空的身上,又能有什么线索和证据呢?
为什么在凶案现场,会留下已经死去很久的人的血?
作案的歹徒和作案动机是什么?
为什么能够轻松逃走?
想必,这才是警察们最头疼的问题吧,而且如果这事传了出去,恐怕会成为一个可怕的都市传说!
钱道空想着,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刚要进去,他不由感到小腹仍然隐隐作痛,这让钱道空不由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暴力女警夏睿瞳的夺命连环掐,不禁心头一凛。
“这小娘们……真是太狠了……”钱道空自顾自抱怨道。
回到家里,钱道空刚准备倒头睡觉。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钱道空疲惫地拎起来一看,现上面闪动的是丁老道的名字。
靠,这个老道醒的还真快。
“喂……丁叔,您醒了啊!”钱道空客气道。
“废话,我当然醒了,可恶,真是气死贫道了,贫道千辛万苦设法阵捉鬼,最后竟然被这个该死的降头师截了胡,我算看明白了,这个降头师根本不是为了给那些人下降,他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我,他一定是看贫道法力高强,怕与他争功,所以才设计害了贫道……”丁老道那头显然火冒三丈,恨不得扒了那黄恒的皮。
钱道空心里自然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就算他跟丁老道解释清楚,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因为,丁老道目前最大的不满肯定来源于酬劳,只要酬劳的事无法解决,其他的怨恨自然也无法消除。
于是,钱道空只好听完他的倾述,才小声回答:
“丁叔……那个黄恒好像也昏了过去,应该不是他搞的鬼吧!”
“废话,这是苦肉计,这点雕虫小技怎么能瞒得过我,就是他,害的贫道昏了过去,没有捉住那血糊鬼,肯定也是他,把血糊鬼捉走了!那种蛇蝎心肠的降头师,最稀罕这种邪恶的鬼了!”
钱道空没有回答,但他心里明白过来,看来丁老道看重的不只是钱,恐怕他更希望得到的,就是那只血糊鬼了!不过这丁老道绝对想不到,这个血糊鬼此时正在自己的手里。
同时,钱道空也不禁有些佩服张善义,这个家伙不仅打败了血糊鬼,而且在整件事件中竟然巧妙地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他明明知道丁老道可能被血糊鬼附体,却没有选择自己去阻拦丁老道,而是把黄恒当枪使,自己过来捡便宜,结果还谁也不得罪,这真是让人佩服。
“恩,丁叔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种人啊,自有天报,您可消消气吧,咱犯不着跟那小人一样的!”钱道空宽慰道。
“放屁!此仇不报非君子,不行,我现在就要找他!”说着,丁老道挂了电话,显然,对钱道空的宣泄并没有缓冲他心中的怒意。
钱道空耸了耸肩,对丁老道的事,他现在倒并不太在意,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钱道空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办,这件事,可决定了吴万豪和骨八这两座看似坚不可破的堡垒,是否有着难以察觉的裂痕,甚至这些裂痕,有共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