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老鸨便迎了上来。但瞧见冯天佑,老鸨登时大怒:“臭穷酸,没有银子还想逛窑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给我打了出去!”
立刻有护院打手涌上来,连带着纪青灵都要一起揪了丢出去。
突听一声断喝:“慢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待看清楚,全都愣住。
此时的纪青灵身量尚未完全长开,尤其扮作男子,跟个童子鸡似的,老鸨先前着实不曾注意到她。待听到她的断喝,才细细打量起她。
这一打量,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和穷秀才站在一起的,竟是个唇红齿白貌似潘安的小公子。只瞧那张粉嫩的小脸,却比勾栏院的花魁娘子还要娇嫩。直瞧得老鸨一阵心慌。
眼热归眼热,勾栏院到底是做生意的地方。没有银子,便是玉皇大帝来了,她也不会接待。这小公子虽说长相俊美气度不凡,却穿得普普通通,怎么瞧都不像个金主。
老鸨便阴阳怪气道:“小哥儿是去学馆走错路了吧?今日妈妈我大慈悲,你们速速离开便罢了,若不识抬举,就休怪妈妈我……”
“砰!”一锭金锞子被纪青灵重重拍在了桌上:“怎么?难道是本公子眼拙了,勾栏院不是做生意赚银子的地方,倒改成学馆茶舍了?”
她虽看起来年幼,这句话却说得无比霸气,再加上那满脸的淡定油滑,怎么瞧怎么像是销金窟里的常客,直将冯天佑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鸨和护院们的眼睛一下子都直了,那么大一锭金子,至少也有二十两吧?这少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金主?老鸨毕竟见多识广,心思一转,便知这是某个豪门世家隐姓埋名而来的小纨绔,扑簌簌往下落白粉的老脸登时笑成了九月菊,“哎呀!瞧奴家这眼神,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嵌。公子既来到这勾栏院,便是回
了自个儿的家,您呐!想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吧!”
“如此!”纪青灵点头,视线扫向一边尚未回过神的冯天佑,道:“天佑兄以为呢?”
“我,我,一切都听弘哥儿的吧!”
“呵呵!”纪青灵笑道:“那好!妈妈,且叫你们勾栏院的姑娘都出来吧!本公子和冯师爷要一个个相看,看中哪个姑娘,便领走哪个姑娘可好?”
“这……”老鸨迟疑。
“怎么?”
“公子应该知道,勾栏院现已到开门迎客的时辰,眼下恩客虽然不多,却也不至于没有。让所有的姑娘都出来,只怕有些不妥。”
看看老鸨,再看向纪青灵,冯天佑颇觉理亏:“弘哥儿?妈妈说得有理,你看我们……”
“怎么?本公子来勾栏院就是找乐子的,难道妈妈是嫌本公子的银子不够?”
话音落,啪地一声,又一锭黄灿灿的金锞子落在了桌子上。老鸨的嘴巴立时张成了O字型。
纪青灵好不心疼,四十两黄金呐!相当于四百两银子,那就是十万块红票票呐!就这么白白扔给妓院老鸨了,果然,土豪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她决定了,老鸨若是还不动心,自己拿回金子走人,嫖客这种职业实在不适合她这种财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