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这才看清楚扑过来的正是早她一步离开的并州衙门师爷冯天佑。
扑到她面前,冯天佑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便朝纪青灵砸下来。
“放肆!”两道男声同时响起,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手已同时伸了出去。
沈福临虽会一些拳脚功夫,此时看上去也比数月前长大了些,但到底只是个弱冠少年,哪里能和沈墨白相比。只觉眼前一花,他欲救之人已被一个满脸麻子的丑陋大汉扯进了怀里。
“你放开她,放开我的女……我的人!”高大帅形象再也装不下去,沈福临瞬间化身为失充的小幼兽,对着沈墨白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墨白并不理他,只斜睨沈福临一眼,冷声道:“你说什么?你的人?”
不过只淡扫一眼,然,冰锥般带着腾腾杀气的眼神还是让沈福临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缩到纪青灵身边,扯住了纪青灵的衣袖:“弘哥儿?你的家奴好凶!”
家奴?嘿!这熊孩子!
不过还好,这孩子还知道维护她此时女扮男装的身份。
话说,就沈墨白这幅扮相,的确很像家奴。大概觉得自己这般实在很掉价,沈福临的孩子气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便向冯天佑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你可瞧清楚了他是谁。他乃是本宫在积善堂的同门师兄,岂会是杀人凶手?你再敢胡说,本宫便先
砍了你。”
“六皇子?唉!”冯天佑双目赤红,却又不敢忤逆,重重叹了口气扭头便走。
“慢着!”推开沈墨白和沈福临,纪青灵上前:“天佑兄?出什么事儿了?”本就憋着怒气,纪青灵自己送上门来,冯天佑强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窜上来,一把揪住纪青灵的领子,怒道:“你莫要唤我天佑兄!我就奇怪你为何那般好心出重金助我替云锦赎身,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
酒,竟是要害她性命。你还我云锦,还我云锦……”
“莫名其妙!”扯掉冯天佑的手,纪青灵不悦道:“当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倒是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是谁!”
“你是谁?你是杀死云锦的凶手!”冯天佑睚眦欲裂:“纪弘,我告诉你,只要我冯天佑还有一口气,就算你有六皇子撑腰,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来试试,看有没有本事找我报仇吧!”说罢,懒得再理他,纪青灵扭头对沈福临道:“六皇子带我去瞧瞧现场吧,想必,离此不远!”她这句话才说完,冯天佑便跳了起来:“六皇子,您瞧,我就说纪弘是凶手您还不信,他若不是凶手,如何知道云锦就被人杀死在勾栏院内?一定是他,一定是纪弘杀了云锦。六皇子!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
“聒噪!”突然一声冷清悠然的声音响起,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便连冯天佑都下意识地住了嘴
看向某妖,沈福临皱皱眉:“你有什么要替弘哥儿解释的,说来让本宫听听?”
“如此弱智的事实,有何需要解释的?”
一贯的狂妄自大傲慢冷清,说罢,看也不看其他人,沈墨白拉着纪青灵已先一步出了房间。
纪青灵也懒得解释,像这种没丝毫技术含量的栽赃,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她需要做的,只是尽快查出云锦的死因。
果然,沈福临愣了几秒钟便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了,狠狠瞪冯天佑一眼,便追了出去。凶杀案生在勾栏院空旷无人的后院,连着一片小树林,林子里建着几座亭台楼阁,尽头,矗立着一座灰暗陡峭的庞大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