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了纪青灵半响,莺歌突然哆嗦着轻声道:“公子说,说笑了,莺歌,莺歌可是云锦姐姐最好的朋友啊,岂会,杀她?莺歌是听,听公子说这是一场仓促、稚嫩,而又拙劣的谋杀,以为公子是衙门的
神断,所以才会向公子主动陈述的。”
大概是很紧张,她的话说得坑坑巴巴,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且有理有据,又十分娇弱真诚,竟让众人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忍,下意识就觉得纪青灵认错人了。
“好一张利嘴!”纪青灵并没打算放过她,再道:“朋友,果然是朋友,只有朋友,在身后捅刀子才叫人不设防。只有朋友,这般残忍的下手才更加叫人意想不到。”虽被纪青灵的话逼得十分狼狈,但莺歌还是察觉出自己占了上风,遂迅速接口道:“莺歌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何必苦苦相逼?若真是莺歌杀了云锦姐姐,为何不速速逃离,反而自投罗网呢?所谓捉贼捉赃
捉奸捉双,公子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莺歌是杀人凶手,那便不要再开玩笑了!”
“是啊!为何呢?”像是没听见莺歌最后一句话,纪青灵轻轻呢喃,仿佛在质疑自己的判断,又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之中,“为何莺歌要自投罗网?为何云锦会趴跪在石头上呢?”
众人正在思索莺歌的话,猛听纪青灵提到云锦,纷纷愣住,皆跟不上她跳跃式的思维。
然,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纪青灵已转向沈福临道:“六皇子!你速速派兵将整个勾栏院都围起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搜查,切勿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弘哥儿想找什么?”沈福临脱口道。
“一个人,一个男人,方才妈妈口中所说的,云锦的那位情郎!”
她的话音刚落,莺歌便猛抽一口凉气,连抖都忘记了,只是面色煞白,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纪青灵一直在观察莺歌的反应,见她如此,眸中登时精光大盛:“呵!莺歌大概也在找他吧?”
不待莺歌接口,话锋一转,又道:“此人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身姿挺拔,面容俊逸,颇有些才情,惯会花言巧语,虽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但衣着华丽出手阔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应该非常好辨认……”
纪青灵的话尚未说完,莺歌突然开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王公子?”
才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一双眼睛却如同看见鬼魅般瞪着纪青灵。
“呵呵!妈妈!”再不看莺歌,纪青灵转向老鸨:“您这勾栏院内可曾来过我描述的这样一位王姓客人?”“来过来过!”老鸨一叠声道:“那王生乃是勾栏院的常客,确实如同公子所言,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虽家族落魄,但却巧舌如簧才华横溢,且出手阔绰视金钱如粪土,所以,勾栏院的姑娘们都喜欢他
。”
“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人见人爱的王公子,呵呵!”冷笑两声,纪青灵斜睨一眼冯天佑,讥讽道:“冯师爷!你那人见人爱的云锦姑娘,与这位人见人爱的王公子相见,可会上演一段旷世绝恋?”
冯天佑先前还怀疑纪青灵的话,此时瞧着莺歌和老鸨的反应虽心有不甘,却已信了大半。遂猛一跺脚,便亲自带人寻找那位“王公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