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在心中轻叹,曾经那样一个不输于沈墨白的风华绝代的男人。忽略道德和品质,单从韧性和气度上来看,雷豹当之无愧乃一代枭雄。
这世上当真是天妒红颜吗?
见云威面如死灰,纪青灵摇头道:“倘若城主还有点良知的话,他都不会答应雷豹的要求。
偏偏此人丧尽天良,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算计雷豹
他哪里知道云婉才是他的私生女儿,所以抱着让雷豹父女混乱人常的邪恶念头,他给雷豹和云婉指了婚。
咱们来猜想一下凶杀当晚的情形啊!”
纪青灵也从地上站起来:“那晚,应该是个特殊的日子,既然能让城主和雷豹同时出现,势必和女人有关,应该是你娘亲,我说的是你真正的娘亲,城主夫人的忌日吧?”纪青灵没这么神,知道那日是城主夫人的忌日,乃是当时云澈说他是为了回来看娘亲和爹爹,城主夫人既然已过世多年,云澈回来,自然是为了祭奠。而初见云婉时,云婉鬓边簪着一朵白花更证实了这一
点。
这些不过是纪青灵通过细微的观察留意到的,听到云威耳朵里,却惊为天人。
愣怔半响,云威才道:“前日,确实是城主夫人的忌日。那日,是爹……城主邀大将军来这里的,因为城主夫人当年,便是在这里投井而死的。”
“噢?投井而死?是云澈的诞辰么?”
“对!云澈出生那日,夫人试图抱着他同归于尽。最后一刻,却将云澈置于井台上,自尽投井而死,后来,宫中传出夫人患了失心疯……”云威终于说不下去了。
失心疯,正常的是人,不正常的是这个世道。男人们的战争,女人们来承受。那个可怜的女人,当初该有多么绝望和羞愧,才会在生下云澈的当日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二人在井边生了争执……”
云威突然打断她:“不是大将军将他推下去的。”
“我知道!”同情地看看云威,纪青灵道:“那毒,也不是雷豹给城主服的,而是城主带来准备谋害雷豹的。”
“啊?”云威大吃一惊。
“想不通吗?”纪青灵轻笑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云婉的身世老城主知道了,是雷豹告诉他的。
所以,不是雷豹要害老城主,而是自始至终,都是老城主在害雷豹。
只是,雷豹给他设了一个无法赢的局,好狠的局。
雷豹隐忍了一辈子,岂会轻易被老城主所害,二人在井台边拉扯一番,雷豹挣脱后便愤愤离去了。
老城主打不赢雷豹,又杀不了他。眼见着亲生女儿就要嫁给雷豹为妻,一时间万念俱灰,便服下了毒药。
呵!云婉公主当真太着急了。
她其实只要再等一晚,这个她爱着又恨着的爹爹就会一命归西。
但是,她跟踪老城主和雷豹至后院,见雷豹得意离去,自以为指婚已成定局,便冲到井边与老城主理论。
哪想,老城主却虚弱地趴在井台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狂怒之下,恶从胆边生,云婉竟将袖袋中的一把金针,尽数插到了老城主的枕缘里。
当时夜黑风高,她认定老城主被雷豹所伤,心慌意乱下也没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