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来的海风带着一股咸湿的气息,她脱掉鞋子,从岩石上走下去,双脚麻木地踩进岸边冰凉的海水里。也只有这片深色的海洋会接纳自己了吧?
想起外婆的骨灰就洒在这片海域,景云昕喃喃道,“外婆,昕儿好想你。”
只有外婆,给了她唯一的爱。生前,她尽一切力量给她最好的环境;死后,更将她名下所有财产留给了她。而她,将那笔遗产尽数捐赠给了福利院,饱受争议,而她毫不后悔。
顾若宇,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外婆葬礼上。那时,黑色肃穆的西装凸显着他高大修长的身材,鞠躬过后的匆忙一瞥,便是他和她相遇的全部。
景云昕重新回到岸边的岩石上坐下,任海风吹拂着潮汐一进一退亲抚着她的脚趾。她想念外婆,泪水断了线一样一滴又一滴地落进脚边的沙滩中,然后和沙石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那边的女孩,快回到护栏这边!”手电筒的光闪烁着照到她的身上,是海边的巡夜人在喊她。
景云昕抹干眼泪,提着鞋子,慢慢从岩石上走了下去。
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一点。掏出钥匙,迎接她的依旧是一片漆黑的屋子。经过客厅,意外地停住了脚步,随后平静的走进浴室。今天是二十号么?对于他的出现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沙上,顾若宇在黑暗中坐着,眼中的光芒随着手指间的香烟一明一灭。
景云昕洗了澡后直接进了卧室,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熄灭烟蒂,顾若宇牵起嘴角,抽着烟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般无视他,还是第一次。
起身走进卧室,见她纤弱的身子靠着窗台,脸上满是孤寂与落寞。
“怎么?不高兴?”他倚在她旁边的护栏上,轻声问着。
是啊,有什么东西能值得高兴呢,亲情,爱情,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在爱的世界当中自己永远是那个被理所应当遗弃的人。
“顾若宇,你知道一叫colorofsound的钢琴曲吗?”景云昕望着星空,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
“你打篮球吗?”景云昕垂下眼睫,低低问道,“还有,你会吉他吗?”
顾若宇沉默了,景云昕必然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不会,怎么了?”是谁和她说了什么吗?
篮球、吉他和钢琴曲所能勾勒的是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的完美情人,而在她的世界当中这个男人只有嘲讽、命令和孤独的烟蒂。这是怎样的千差万别。
景云昕没有再追问,双唇微启,哼起了一段旋律,眼中盛满悲凉和伤痛。那正是colorofsound的曲调,她此时暗哑的嗓音让整歌变得哀伤凄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