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惯中腿上一软,咚咚咚向地上毫不犹豫的磕了几个响头,比跟胡乱下跪的速度要爽快得对:“龙哥,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您正在兴头上,只是我带来的这个人非要来见您。 ”他一句话的功夫,就把事情移花接木到胡乱身上,说话的功夫还是有九成九的。
龙哥趋着虎眉一想,平时的事情一半鸣惯中都能解决,今天怎么有人非要麻烦到自己的头上,不知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皮带又重新穿了回去,威风凛凛的带着人走了出来,出到厅门一看,不过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而已,毛都没长齐。
不过敢让鸣惯中这样在自己没有功夫的时候就上门来的人物,一定也不简单,毕竟是江湖中人,再怎么霸道,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得罪人,伸出手去要跟胡乱握手。
胡乱看他想要和自己握手,也伸出手去,但就在要碰触之时,一甩手把龙哥的手打了出去,说道:“少废话,老子过来可不是和你交朋友的。”
龙哥惊讶的一笑,对他指指点点的看了下周围的其他人,似乎是在像他们说道:“他敢这么大胆。”龙哥旁边的那些小弟都知道,那些不给龙哥面子的人,现在已经安葬在青安山上了,这个人敢这样,看来之后是没什么好下场了,各个都摩拳擦掌的准备替龙哥立功、
有的人当即就想冲上来给胡乱一拳,却被龙哥给压了下来:“诶诶诶,来者是客,你们这么乱来,不是有失礼仪吗,我们是文明人,我们是文明人。”他连说了两遍,但谁都看不出他头上的青筋已经爆起,看来马上就要作。
他把手往外一让,说道:“既然兄弟有事要谈那就坐吧。”
胡乱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推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顺带还给自己倒了杯酒,神情悠然自得,一点都不像深入虎穴的样子,龙哥冷笑了一声,斜了一眼鸣惯中说道:“你是什么原因带他来找我的?”
鸣惯中听他这么说,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他知道胡乱冒犯了龙哥,势必也会连坐在自己身上,这滨海只要谁敢扫龙哥的兴,那无疑是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他也不敢回话,跪在地上瑟瑟抖,活像一个受了惊的落水狗一杨,全身的胆气荡然无存。
“你说吧,我是文明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龙哥咧出一口黄啧啧的牙说道,这个笑容很僵硬,谁都知道,只要多谁能让龙哥挤出这样的笑容,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将近了。
鸣惯中心想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不如拉着这小子一起上路,最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说是他威胁自己来这里的,这样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保住了,算盘打好了,犹疑的站了起来,走到龙哥旁边。
把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龙哥…….你也知道我堂弟在纽约街哪里帮你打理生意,后来不知道从哪儿跳出这么一位爷儿,把您场子打给砸了,我就带着人出动,但一到哪里,人家的人先一步把我们的底细给查好了,还用枪抵着我们,这分明是不给您龙哥面子啊,我们只是替您做事,却被他不放在眼里,不仅一人给我们了一巴掌,还说要怪在您的头上,说这一巴掌您也有份……”
龙哥呵呵冷笑道:“他那一巴掌刚才不是已经给我打了吗?滚。”淡淡的一个滚字,让鸣惯中如释重负,哪怕他以后再不出现滨海,只要自己不被龙哥怪罪下来就行了。
龙哥眯起眼睛,像是看死人一样盯着胡乱,这是这几年为数不多,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的人,他喜欢先看清楚一个人生前嚣张的样子,然后和他在脚底呻吟的死相做对比,这样会给他带来无数的快感。
他拿出打火机,一根烟就自然而然的递到了他嘴上,龙哥吸了一口,把烟拔出来的时候,他撇着嘴角对胡乱一声嗤笑,把烟头“嗤”的一声躺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很爽的表情,然后又伸手要了一根烟,点着、再躺。整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分钟。
他在胡乱面前在烫完了一包软中华,而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胡乱。
胡乱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不要命的横主儿。这是江湖上所谓的“逞凶斗狠”,通过伤害自己,来向对方展现自己过人的胆气,如果要是怂了,对方的士气立马降下一大半,到时候就可以任他摆布,甚至于刀不血刃,就能让对方跪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能吓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没想到他开口说道:“大叔,一把年纪了还学非主流自残,这样真的好吗。”
这一句嘲讽直把龙哥气的火冒三丈,但还是没有作,他要先弄清楚这个人的底才行,说道:“你来这里,有什么请教吗?”
“我?我倒是没什么好指教的,不过我历史学的挺好。教教你们也无所谓,不过看你们这群土鳖,估计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所以还是算了吧。”
龙哥哈哈大笑,这还是他碰到的第一个比他还嚣张的人,所谓气急反笑,这就说明一个人的气已经积攒到了极点。擅长察言观色的那些下属们,已经暗暗的把手放在了皮带上的枪柄上,随时准备把这个不知好死的人,拔枪打成筛子。
“你这个人有意思有意思,很对我的胃口。要不要在我这里吃个晚饭?”龙哥说道,典型的先礼后兵的开始。
“不了,我不习惯和大老粗吃饭。尤其是一群不入流的地痞,看着就恶心,那还吃得下?”胡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