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达路平时都带着自家的马车在镇上帮人拉脚,运送货物,有时候遇到稍远点的路程,也要三、四天才回来一次。这次就是刚刚走了趟远道,所以对家里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柳达路将马车解了套,拉着马进了院子。但看到院子里的景象也愣了一下,转而也看到了柳王氏包着的手臂,忙问道:“婆子,你这手又是咋了?做活摔的?”
“还说,还不是你家那……”柳王氏说了一半,柳大春拉了柳王氏一把,摇摇头示意她别说。
柳大春接过了柳王氏的话,说道:“爹,我刚刚陪着娘在表舅家看过,包扎好了,也上药了,修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家里也没啥大事,就是大伯家的二丫头又来闹腾。”
“芽儿?芽儿胆子小,你们别吓唬她。”柳达路听柳大春说是芽儿弄得,不仅流出不信的神情。
大哥家的芽儿他是知道的,虽然脑子不清楚,可是胆子也小。偶尔偷偷拿点东西,被现了就吓得要命,怎么会来掀鸡窝呢。
柳冬梅急了,赶紧道:“掀鸡窝的是柳树,他们姐弟俩可厉害了,还装疯卖傻的打我一扁担呢。不过傻丫头答应给咱家赔钱了。”
柳达路道:“赔钱?大哥家哪有钱?一个鸡窝而已,塌了再重盖吧,反正要到雨季了,那土坯子也得重新换,不然也给雨水冲坏了。明儿我不上镇里了,在家搭鸡窝,一天就能搭好。”
“凭什么呀!”柳王氏一嗓子就吼起来。然后跳着脚的喊道:“现在傻丫头不傻了,疯疯癫癫的来家里闹腾,给赔个百十来文的我还觉得亏了呢。你柳达路有能耐不去赚钱,在家搭什么鸡窝啊?你儿子马上十八了,要说媳妇、要下聘,哪有钱?”
柳达路平时就老实,被柳王氏这么一吼,顿时就不作声了。只闷头把马牵到了后院,给马厩里换了干草,又给马添了些豆饼精料。
柳王氏看柳达路闷头去了后面,扯了儿子柳大春一把,低声问道:“刚才你咋不让我说?”
柳大春摇摇头道:“说啥?平时我爹就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来,还一直念叨着他对不起我大伯家,害得大伯的腿伤了。要是这事给他知道,就算是不拦着我们,也不会让我们去跟大伯家要钱的。不如瞒着爹,他明天一早又走了,去镇上几天不回来,我们这边就把傻丫头和冬梅的帐给算清楚了。”
听柳大春这么说,柳王氏才歪着嘴一笑。
柳冬梅也赶紧道:“对对,不能跟爹说。听说爹暗地里没少帮衬大伯家。爹赚的钱,得给我攒着当嫁妆呢,可不能让他心软,去便宜了大伯家。”
“行了,进去做饭吧,我这手也疼,身子也疼,都是那个傻丫头。”柳王氏说着,让柳冬梅扶着往屋里走。还不忘朝后院喊了一声:“柳达路,你别只猫在后院,整天不回来也不知道管管家里的活,赶紧把前院收拾一下,把鸡窝简单弄弄,晚上让鸡跑出去,看叫哪家的狗给叼走了。”
“哎。”柳达路应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