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应龙将粥盛在一个白瓷碗里面，姜剑凡放下那支已经写得刮纸英雄老100，端过了碗。

粥是刚出来的，滚烫，顺着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在这样的冬夜里让人简直舒服的要呻吟出声。

“龙子，你也盛碗一起喝！替我守了一夜，也辛苦了。”姜剑凡对标枪一般立在自己旁边的伍应龙一招道。

伍应龙笑道：“长，您忙的时候我已经喝过了，就着熏肉的。”

“果然年轻人，肚子里面少了油腥就不行！”姜剑凡一听他的话就笑了起来，这小子是在嫌弃自己吃得太素净了。

伍应龙棱角分明的闪过一丝孩子似的狡黠，低声道：“长您这精力充沛，也是年轻人呀。”

“不行了不行了啊！”姜剑凡感慨道，“可能是三十多岁的时候，某一天突然就觉得五花肉中的肥肉竟然腻了，以前我可是觉得那才叫香呢；四十多岁时候，偶然会想啃几块大排骨，但几顿没有肉吃也不会觉得嘴里没有味道；到了现在，前几天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嘛？他让我少吃荤腥的，不好消化。”

伍应龙歪着脑袋，有些不解地道：“那……活着也忒没意思了。”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姜剑凡在伍应龙莫名其妙的目光大笑起来，笑够了，他才说道，“每个岁数都有每个岁数的活法，你还年轻，当然理解不了！”

“不过你也不是一个小兵的年龄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有的东西我都看在眼睛里面！几次上面找我要你，说要下放到下面，起码是当个团长吧，你都不去。我想想问你，到底怎么个想法？”姜剑凡突然目光灼灼的盯住了伍应龙。

伍应龙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姜剑凡从年龄突然跳到自己的工作安排上面，低着头琢磨了好半天才道：“我……我不想离开您。”

“干嘛，守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出花来？”姜剑凡揶揄道。

“我只怕换了人，保护您不够尽心，也不清楚您的习惯……所以不敢放手嘛！”伍应龙诚挚的道。

“人都是练出来，你刚来的时候还不也是笨手笨脚的，别看不起后来人。”姜剑凡语重心长的道，“人总要放手手下人做事，一个上位者再事必躬亲，精力也是有限的。给你一个月时间，给我物色一个新的警卫员，然后你就去藏区吧！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出成绩，回来这职位保证跟坐火箭似的蹭蹭往上升，有朝一日，你也是将军！”

伍应龙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姜剑凡道：“怎么，不同意？”

“长，我不要做火箭，我不当将军！”伍应龙突然抬起头，眼睛竟然有点湿，梗着声音道，“我就喜欢跟在您身后当一个小兵，做些鞍前马后的事情就行了！我喜欢看您做事，冷静干脆，一心为国。我家里也没有别人，就一个妈妈，身体有病您也帮忙找了最好的医生，完全不用我操心……我当了将军，也没有用啊！”

他越说越激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姜剑凡说要把他放下来，金光铺就的道路等着他，只是他舍得离开这位老长。

自从知道姜剑凡的那些事迹，他对将其是为自己的人生偶像，后来能有机会成为姜剑凡的警卫员，伍应龙激动的几夜没睡着觉。

跟着姜剑凡，他学习他的走路，学习他的思考方式，学习他待人处理的每一分原则。

时间长了，几个老朋友都称伍应龙为“小剑凡”。

作为最亲近的警卫员，而且长是主管情报和军中纪律的，他帮姜剑凡处理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多事情，他无法评价姜剑凡是不是正义，但他能肯定长是一位真正的军人，他的一切行为根本出点，都是为了军队强盛，为了让这个国家可以在强硬说话！

姜剑凡起身，把手搭在伍应龙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

他也十分感动，伍应龙到他身边来，他将其视为半个儿子看待，两个人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子，还要深厚几分。

“怎么没用！”姜剑凡终于一字一句的道，“我老了，会退下去，会死掉，会被人彻底忘记……可是这个军队仍在，这个国家仍在，这个民族仍在！有些事情，终我一生也是做不完的，人有不能永生，就需要有人继承我的意志，努力的走下去！”

“我只有一个儿子，因为很多事情，他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从来谈不到一起去，所以，他是无法指望的。”

“龙子，我信任的，只有你一个人啊！这些年让你做的很多事，其实也是在锻炼你的能力。你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感觉，等到了下面，你就会现你拥有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一方面的能力，可以比我做的更好。”

“下去吧，胸中抱负要站在凌霄向下施展，在我身边浪费你的能力了！我不希望你做为姜剑凡警卫员平凡一生，我希望你作为姜剑凡的继承人，让这个民族强大下去！”

“所以，我是代替华夏人请求你，站到巅峰吧！”

伍应龙长大了嘴巴，愣愣的听完一切，从姜剑凡的声音里面，他听出了一种托孤的意味，难以置信的道：“长，您怎么……”

“怎么，觉得我说这种话？”姜剑凡有些自嘲的抬起头，遥望星空，无悲无喜的道，“我是看文件的时候，突然现自己竟然需要一副老花镜了……老了，是真的老了！”

伍应龙眼露悲伤，突然闪过一丝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