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盛”家政公司从没见过如此混乱的屋子:外表看着好好的别墅, 内里却是一片惨状。满地都是零件、碎瓷片、瓦砾, 连个站人的地儿都没有。
不知道,还以为这里遭遇了十级地震呢!
没办法,自认倒霉的工人只能收拾起来。
有个人翻过了床板,一张照片掉了下来。
工人好奇地捡了起来, 照片上面是一个男人拥着一个未成年女孩,他也没多在意,就交给了督工的楚闲林……
楚闲林正郁闷地抽着烟, 这次张淑琴、楚蕾这对愚蠢的母女, 给家中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他已经是心神俱疲。不过他还是搞不懂了:女儿怎么就搭上了薄瑾亭?!要知道, 薄家可是他花了一千万都攀不上的豪门!
……要不然和女儿重修旧好……说不定,自己将来会是薄瑾亭他岳丈!
美梦正想得出神,家政工人递过来一张照片:“楚老板, 你家的东西,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漂亮。”
“……咳咳咳。”看到照片以后, 楚闲林呛了一口香烟,就不断地咳嗽。不知道是脸红还是呛着了, 他满面潮红,好像血液都冲到了脑门上。
“楚老板?!”
“没事!”楚闲林一把抢过了照片。
趁着工人不注意,楚闲林一边靠近了垃圾桶, 一边暗搓搓地撕碎了照片……
***
周一早上, 楚瑟终于没有了请假条。
生了大字报事件后, 薄瑾亭帮她请了一周的假, 在家好好休息。
如今休息完了,再次踏进学校的大门,楚瑟还有些不安。总担心那个大字报,会在学校里掀起一阵风暴。
但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
门口撞见了班长周亦雯,周亦雯就低着头从她的身边窜了过去。
收作业的时候,她往同学们面前一站,语数外纷纷掏出来。连最看不起她的王雪诗都不敢吱声。
班上肯定生了什么?
这件事要搞清楚,得从一个好说话的学生下手。
于是她找到了郭安安。
郭安安是班上的弱势群体之一,被人称呼为“臭臭女”。之前郭安安一直被李建阳欺负,也是个怪可怜的孩子,她特地找李建阳打了招呼,郭安安的日子才好了一点,所以对待楚瑟,郭安安是知无不言。
郭安安开口就说:“我真的好羡慕你……薄瑾亭对你那么好。”
原来“大字报”事件生后,薄瑾亭去找了校方交涉。
中午,薄瑾亭站到了讲台上,喊醒了午睡的全班同学。
教导处的薄主任亲自过来给本家大少爷撑腰 。
讲台上,薄瑾亭一贯的居高临下:“我们班有些同学嘴巴很大,喜欢对同班同学楚瑟说三道四的,那好,今天请这些人谈谈他们的感受。”
全班同学没人话,更无人站起来承认欺凌楚瑟。本来嘛,校园欺凌就是一种集体的犯罪,法律又不会指控这种事。
但薄瑾亭了五十张纸条下来,冷冷道:“每个人都必须举报一个人,说说谁对楚瑟讲了哪些不好的话。你们都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看到谁做过就写上谁。马上我收的时候,谁敢不写,那好,我请他单独站在讲台上言。”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没办法,就这样被逼着互相举报。
薄瑾亭收了小纸条,交给了教导主任看了一遍。
底下有些男生的脸色越来越黑,还有些女生开始瑟瑟抖。
薄主任冷冷斥责了一句:“你们的爹妈,就是让你们这么对待同学的吗?!要不要给3班开个家长会?!”
全体同学脸色骤变,小孩子最怕的就是开家长会了,谁回家都免不了一顿打。
有的人开始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楚瑟。”
有的人开始推卸责任:“我本来也不想骂她,是被王雪诗她们几个给逼的……”
周亦雯、王雪诗两个尤其如坐针毡。毫无疑问,她们是被举报的最多的。班上关于楚瑟的谣言,大多数都是她们两个散播出去的。
薄瑾亭把纸条收了回来:“无论这上面写了谁,写了哪些话,我告诉你们:这都是最后一次。”顿了顿,他继续道:“再生这种事,那好,薄主任就在这里,到时候,让你们的家长和他做深入交流怎么样?!”
一番话,威胁中带着戏谑,却十分有效果。
这些心智还没成熟的小孩哪里见过这架势,都被吓傻了。
于是,全班同学无人再敢对楚瑟有一句不敬的话。
听完了,楚瑟小小的震惊,薄瑾亭果然够雷厉风行的,这手段刚柔并济,哪里像个孩子做的事啊?
他分明还是那个三十四岁的成熟男子。
说不定,他觉得上个学就像过家家一样,纯粹是浪费时间。
假如她不在学校,薄瑾亭应该会出现在深圳、上海的证券交易所。而不会在十中这种地方,浪费他的经济头脑。
想到这里,楚瑟不由得叹了口气。
假如她不在这里的话……薄家的大少爷,会过得更好吧!
***
这天晚上,薄瑾亭比楚瑟晚一步回家。
当他走进来时,看见楚瑟盖着空调毯,缩在小沙的角落里睡着觉,一本《协和胸外科》扣在胸前。
空调的温度是20度,难怪她睡得这么香。
薄瑾亭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楚瑟慢悠悠醒转过来,看见是他,又闭上了眼:“我当是谁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薄瑾亭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她的对面:“怎么不去屋里面睡?”
“想等你回来,给你个吻再去睡。”她俏皮地道。
薄瑾亭立即放下了杯子,难得楚医生这么有兴致,他还管什么喝咖啡。这次依旧是:“你躺着就好,我来主动吧。”
少顷,薄瑾亭就把她压在了沙上,俯身而下,不断地攫取她身上的气息,温度,还有口中交融的津.液……
他的吻渐渐灼热了起来,空气中跳动着一束热情的火焰。
亲吻的间隙,楚瑟的目光放在那一盏灯上,看细小的微尘在灯下熠熠生辉,看镜子里的倒影成双成对。
一吻完毕,薄瑾亭难得放开了她,抚摸着她殷红的脸颊,问道:“生了什么事?心情这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