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擎寰最先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刁冉冉略显羞涩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她面对他们两个,就能说出实话,但是面对战行川,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她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宁可被他误会成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敢看着他的双眼,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那是在美国,我叛逆到去做应召女郎,而你曾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客人。
“你还没告诉他?天,你可真沉得住气!”
就连律擎宇都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表示不敢相信。
刁冉冉有点儿被他们两个的反应吓到了,睁着眼睛,她迷茫地问道:“真有必要吗?我不想把他也拖下水。要知道,‘刁冉冉’这个身份背后的私生活太混乱了,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和多少个男人有关系。我真怕,一旦把这些告诉他,或许他会……”
“会不要你?怎么可能?你自己也说了,刁冉冉私生活混乱,他连她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你?你只是和她有血缘关系,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何况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就连一向镇定的律擎寰,此刻都不禁替她不平起来,觉得她有些想多了。
刁冉冉拿不定主意了。
“是这样吗?我真的……真的应该跟他说实话?”
她知道,夫妻间除了信任以外,还需要坦诚。
可是,战行川同样也没有做到这一点呀,他居然在和自己结婚的前几天,允许虞幼薇到战氏上班,顶替孔妙妙的职位,让她做自己的左右手,和她朝夕相见。
这么一想,刁冉冉就痛苦得整个人想要炸裂了。
看出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律擎寰急忙转换了话题,问道:“对了,先不说这些,我直截了当地问你好了,你有没有听外面说过,刁氏亏空的问题?”
刁冉冉悚然一惊,难道,这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在此之前,她还是听战行川告诉自己的,说白诺薇怂恿刁成羲做文玩投资,又找来一个自称是她学长的朋友,双管齐下,说服他买下了一幅所谓的名画。结果,那幅画根本就是个高仿的赝品,充其量值几千块,而不是几千万。
这么一来,刁成羲就等于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平白无故地就损失了几千万。
再加上刁氏一直都是见风使舵地在做各项投资,刁成羲向来是看什么赚钱就去做什么,很有跟风的嫌疑,公司的绝大部分资金都用去做投资,手头上可周转的资金少得可怜。
她的表情,基本上已经回答了律擎寰的提问。
“冉冉,我觉得,刁氏凶多吉少了。你爸爸最近不露面,我估计也是有他的考虑。或许是为了……”
律擎寰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他想说,或许刁成羲是在为自己将来的跑路做准备。但是这么直白的话,律擎寰实在讲不出口。
刁冉冉的脸色微微白,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破产,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十分的遥远。
比如冉氏,比如冉天泽。公司破产以后,欠下大笔的资金,除了拍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承受不了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走上了自杀的末路。
不管她姓冉,还是姓刁,不管是生父也好,养父也罢,对于她来说,冉天泽永远都是自己的父亲。他的自杀,对她来说,是永生难以磨灭的伤痛。
但是,刁冉冉也清楚,同样是破产,刁成羲绝对不会自杀,他只会跑路。
没法去评判,哪一种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成为一个逃犯,可她也不想看他穷途末路,了结生命。
“刁氏的事情,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清楚,也很少过问那边的生意,我只负责‘琉觅’这一家公司。真的,我没有撒谎。”
她忽然有些慌。
律擎寰看看她,叹息一声。
这种时候,看着她无助的表情,他还真的没法下定决心,趁人之危,吞并她父亲的公司,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就算律擎寰再清楚不过,她不是刁冉冉本人,她只是刁冉冉的姐姐或妹妹,可他还是忍不住对她一阵的动心。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唯一的一个解决办法。”
他努力平静下来,直视着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