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注视着屏幕,腾出一只手拿起手机,送到耳畔,也没有看来电的人是谁,直接说道:“喂。”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问道:“你婆婆是不是叫王静姝啊?”
这个声音很陌生,而且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刁冉冉想破脑袋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样的一个人,而且,他的声音让怀|孕至今都没有恶心过的她竟然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十分想吐的感觉。
她连忙保存邮件,把手机从耳边移到眼前,想看看来电号码。
没想到这一看,刁冉冉顿时有些吃惊,来电号码居然是她的婆婆王静姝?!
“是的,她是我的婆婆。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的手里,先生,你是哪一位?”
虽然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无端端地就起了厌恶之心,不过,鉴于他拿着的是王静姝的手机,担心婆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刁冉冉回答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她想的是,会不会是婆婆遇到车祸了,又或者是在外面突了什么疾病,被好心人现了,用她的手机联系家人。
事实证明,刁冉冉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哈哈,是就好,你老公一直不接电话,你要是再不接,你们的妈就快没命了!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啊,你婆婆,就是你老公他妈,在我们这里赌钱,一天一宿,欠了我们老大七百四十五万,连本带息,零头儿我们都抹了没算。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钱,自己儿子儿媳都有钱,一定不会欠债,我们才把钱借给她的!”
她懵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人?放高利贷的?还是开赌场的?”
刁冉冉吓坏了,她从来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以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也和几个同学趁着假期去了几趟拉斯维加斯,赫赫有名的大赌城,大家高兴也会玩几把过过瘾,不过都是几十几百美元,从来没玩过大的。
而她这位五十几岁的婆婆,居然一天一宿就输了七百多万?老天,她要不是手气太臭,就是被三家做局了!
还有,她的胆子也太大了,都说小赌怡情,可她玩得这么大,要是被人举报,这种数额的赌资也足够她去蹲局子了!
寸头青年嘬着牙花子,回头看了一眼嘤嘤啜泣着的王静姝,吧唧吧唧嘴回答道:“我呀,我是收钱的,钱不到,我也没法跟上头交代。哦,对了,我刚才把你婆婆的一根手指头剁了,找了快递已经送到你们家去了。不过,地址是你老公家的,我估计你没见到。”
刁冉冉本来是坐着的,一听“手指头”,她吓得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你们别太过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你们千万别伤害我婆婆!她年纪大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吓得有些六神无主,额头上冷汗直冒,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手心狂冒汗,一阵阵打滑,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托着那只手,以防把手机掉出去。
“我们也不想干这事儿,血呲糊啦的,可是不动真格的,你婆婆嘴硬呀。好了,哥哥我也不和你贫了,一句话,给钱,放人。不给钱,我们就给她找个地儿。都这岁数了,**是做不了了,估计只能干干杂活了,估计做到死也还不上这七百多万。”
寸头青年一副懒得多说的语气。
“给给给,多少我们都给!我现在就去取钱,可你也得答应我,在我把钱给你们送去之前,你不能再伤害她了,她要是想吃东西,想喝水,你都得满足她。总之一句话,要是你们把她弄死了,钱还是没有!”
刁冉冉硬着头皮,也大声说道。
“行,那你去取钱吧,半小时之后我再联系你。对了,听你说话也是个聪明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别报警。我们在中海放高利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们老大上头有人,你就是报警了,不拿钱,人也领不回去,懂吗?”
寸头青年冷冷甩了狠话,立即挂断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听着那边传来的提示音,刁冉冉手一松,手机掉在了脚边。
她是真的吓懵了,刁成羲虽然也算是不务正业,可是起码自己都能私下处理,即便处理不好,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人身危险之中。而自己这个婆婆,刚回中海没几天,不声不响的,居然惹上了这种了不得的人物,还敢赌博,还敢欠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