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还欲再说几句,却见自己身边伺候的张嬷嬷一下子跑进了门来,急急地道:“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段氏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这心中有了几分欣喜。段氏最疼爱的除了安卿玉之外就是苏氏所出的安家的这个长子安晋元。安晋元也的确是一个出息的人,少年时期就是有着出息,从小跟在安青云的身边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吃了苦也是不喊苦不喊累的,一直就那样咬牙。段氏每每看到自己这个孙儿的时候就是觉得像是看到了安青云小时候一般,对自己这个孙子也是疼惜的很,甚至无数次地想着,为何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不是嫡出的,如果他是嫡出的,安家也就不算是被辱没了往后还能够光耀门楣的存在,可偏偏……
段氏不止一次地想着,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怎么就是庶出的呢?!这种想法从安晋元和安晋琪这两个相差年岁并不算大的两个人成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段氏每每看到安晋琪捧着那些个诗书看的时候,心中就是一阵厌恶,想着她们安家一贯都是以武勋著称的,就算是念书也应当是念一些个兵法兵书一类的,而不是那种根本就用处不大,用来附庸风雅的东西。甚至,段氏有时候还忍不住在自己的心底里头想着,若是安晋琪就那样死去了那也是一件好事,但这种念头也不过就是晃过一瞬而已,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孙子,段氏也没有那样残忍,想着要同将安晋琪给弄死了。
原本听到安晋元从战场上平安归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让段氏欣喜不已的,但现在想想安家的近况,段氏是半点也心喜不起来了,也不等她开口说什么,这门口就已经踏进了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看起来不过就是二十左右,原本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俊俏,但这额头右眉上头添了一道疤痕,那疤痕倒也不算长,不过就是半指长短,只是那疤痕颜色略微深了几许,让人一眼就能够瞧见,这脸上多了这么一道疤原本应该是毁了容颜的事情,叫人扼腕不已,但衬着这人蜜色一般的肤色,一点也不难看之外甚至还多了几分粗狂的美感。
段氏怏怏地看了一眼这走进来的人,她道了一声:“晋元,你回来了,快来看看你父亲他……”段氏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用帕子捂住了嘴,在那头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安晋元今日刚刚回城,他是跟着庆王一同去降服外敌的,在战场上也可算是骁勇善战,勇敢的很。他这额头上的一道疤就是在战场是躲避敌人射来的一箭,这箭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闪避得快,他就一命呜呼了。但也是在这战场上,他斩杀了无数敌将,得了庆王容渊的赏识,如今已是一个先锋将。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庆王有事先行,他则是跟着三十万兵马回来的,这才比容渊迟了那么多日回到无双城之中。
这初到无双城,他便是遇上了往昔时候同自己处在一起的那些个小,这才知道安家在这段时间之内竟然是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一回到府上又是听到父亲被打成了重伤这件事情,他心中也是有几分焦急,便是巴巴地进来看了,这才刚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己的祖母在那边尖利的哭号着。
安晋元哪里是听过段氏这样伤心欲绝地哭叫着的,他当下这心中一惊,还以为父亲伤重不治了,这一跑进门来瞧见安青云躺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朝着他看着的时候,安晋元这第一个反应就睡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原来父亲还没死!
安晋元看着那哭的伤心和苍白着一张脸呼吸有些虚弱的安青云,他这叫过一声之后就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是好的,这种事情在安家是从来都没有生过的,而他刚刚来,这有些事情都还没有了解透彻,这一路过来就是听得旁人在说,他光是听说那些个事情就已经是觉得心情有些震惊了,如今看到这般他更是震惊到不行。
安晋元撇头去看这站在一旁,身上的衣衫大半都已经打湿的自家妹子,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安晋元便是现自己这妹子被打湿的裙子上沾染上了一片鲜血,这鲜血经过水的晕染,一下子染得更开,大片大片的像是绽放了一簇簇的红花一般。
安晋元仔细地看了看,只见那些个鲜血从安卿玉的手掌心之中不停地低落,安晋元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变故的,他不动声色,站到了安卿玉的身边,为她稍稍挡了一挡。
安晋元也没有什么时间说什么话了,那些个被请来的太医一下子呼啦啦地进来了,安晋元便是借口将安卿玉拉出了房间,段氏自然也是不阻拦的,刚刚安青云泼了安卿玉一身水这件事情,段氏也是看在眼内,而且那些个太医都是一些个男子,安卿玉如今这般模样站在这里也是不好,遂是准了两人离开先去更衣。
安晋元拉着安卿玉一言不地穿过花园走进了苏氏的院落之中,苏氏正在房中焦急地等待着,刚刚又是听到人来报说是大少爷已经回来了,苏氏心中略微有些激动,想着要不要主厅瞧上一瞧,这正想着,就见一身戎装的安晋元拉着安卿玉走进了门来。
不等苏氏叫上一声,安晋元已经将安卿玉狠狠地退了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你手上藏的是什么?你最好是将东西给我拿出来,别逼我这个做哥哥的亲自给搜了出来!”
安晋元这声音肃冷,这一身戎装的杀意十足,安卿玉哪里见得自己的哥哥对着自己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委屈,看着安晋元并不做声。
安晋元见安卿玉这般的不合作,他心中也是有些不大高兴,猛得一掌拍在了花厅的桌子上,那大理石做的桌面应声而裂,砰的一声响之后这桌面竟然一下子裂成了几块。,
“拿出来!”安晋元喝问了一声,声音之中有着一股子坚定。
安卿玉哆嗦了一下,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这手掌心之中赫然有着一枚银针,因为刚刚自己一直紧紧握着这银针,针尖戳破了她的手掌心所以此时此刻的手掌心一片的鲜血淋漓。
“你拿着这东西,是想做点什么?”安晋元看着安卿玉,他想了想,刚刚在父亲的房中他瞧见自己这个妹妹是离父亲极近的,安晋元这眸色一冷,他厉声道,“你怎会生出那样歹毒的念头来,他可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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