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附子往堂上这么一站,谁拿他也没辙,人家就只是防守,不进攻,那些兵卒也难以近身,当然如果人数再多一些,或许可以,但观海城府令郝清廉也不敢这么做。
府衙堂上这一幕,很快就在观海城中传开了。
不说诸多官吏,就是很多百姓也是往这边赶来,毕竟这种热闹,那是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不看可惜啊。
鹿家,正在办丧事。
鹿泽元的尸身还在棺材里,未曾下葬。
此刻灵堂内,一个妇人正在哭泣,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手,神色悲伤,这人颇有威严,腰间有官符,而且也是龟形,说明此人至少都是六品人官。
“我可怜的儿啊,你死得惨,你放心,害你的那个贱女人马上就要死,娘一定让她给你陪葬。”妇人一边哭,一边咒骂。
这时候下人来报,将堂审上生的意外道出,听到还没有判定,妇人不干了。
“什么?这铁证如山的事情,那郝清廉怎么还没有判?他这府令,还想不想做了!”妇人大怒。
那报信的下人急忙将缘由道出,妇人更是哭喊,冲着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道:“守耀,那李附子欺人太甚,他仗着是医仙,居然敢干扰堂审,你可得为咱们儿子伸冤做主。”
中年男子此刻也是面带怒色:“李附子乃是六品太医博士,他难道真的敢违背圣朝律法,仗着修为乱来?”
显然,中年男子还是有些不信。
这中年男子,便是死掉鹿泽元的父亲鹿守耀,如今是兖州刺史,算是鹿家这几代中,官位做的最高的。
正五品。
显然,鹿家也是靠着祖上荣光,这才能支撑到现在,如今实际上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个正五品,已经是鹿家极限,而且依靠着,鹿守耀如今是鹿家正宗,不出意外,便是未来的族长。
鹿守耀这一辈,四个兄弟,也就数他成就最高,自然在家中的话语权也就最大。
此刻鹿守耀倒也没有暴怒,而是立刻命人继续打探,同时他自己,也是命人将灵堂周围门窗关闭封住,这样一来,外面的光便照射不进来,只有烛火闪耀,这在灵堂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之前哭泣的女子立刻是不哭了,神色有些畏惧,至于还留在这里的下人,更是一个个低头,胆子小的,已经是吓的手脚颤抖。
便见鹿守耀取来一道符,烧了,开口道:“请叔公一见。”
说完,等了片刻,从地上的阴影当中,凭空走出了一个鬼影,这鬼影很快凝结身形,便见是一个面无血色,鬼相恐怖的阴府判官。
这判官手持判官笔,拎着锁鬼链,浑身阴气森森,鬼相狰狞,只要是个活人,都会惧怕。
鹿守耀身为一州刺史,有官气守护,但此刻在这鬼物面前,也是有些抵挡不住那恐怖的阴气。
“守耀见过九叔公!”鹿守耀此刻面对这阴府判官,十分的客气,甚至是恭敬,却是因为这阴府判官不光是地位高,更是鹿家的一个长辈,也就是陆守耀的叔公,死了有些年头了,在阴府混的不错,已经是爬到判官的高位。
此刻这九叔公阴森恐怖,开口道:“守耀,之前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了,没有任何鬼差来带走泽元的魂魄,若无意外,应该是下杀手之人用了秘法,将魂魄同时灭杀了。”
听到这话,鹿守耀神色一黯,带着悲愤:“九叔公,那行凶之人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肠,杀了泽元还不够,居然连泽元的魂魄都不放过,就算泽元做错了什么,也不应该如此,杀人诛魂,天地不容啊。”
那九叔公也是一脸狰狞:“这件事,的确是过分了,泽元也是我的侄孙,无论是谁,敢杀我们鹿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不过人间的事情,还得是人官来做,只要你将那行凶之人斩杀,你九叔公我保证,定叫那人死后,也是受尽折磨,让他魂魄求死都不成。”
“那守耀替我那可怜的泽元,谢谢九叔公了。”鹿守耀行了一礼。
九叔公点了点头:“人界的府衙审的怎么样了,那行凶之人,有没有被判斩刑?”
“这个!”鹿守耀叹了口气,将目前实情道出,九叔公听罢大怒:“哼,那李附子这是欺负鹿家无人,不怕,他虽是医仙,但此番已经是犯了大忌讳,只要你们向圣朝检举,就定叫那李附子吃不了兜着走,走,我闲来无事,跟你去府衙公堂看看,我倒要看看,在我这阴府判官面前,他李附子敢不敢乱来。”
“好。”陆守耀也是点头,他早想去看看了,李附子能去干涉,他身为兖州刺史,又如何不能施压,更何况,还有当判官的九叔公撑腰。
反正,他一定要让害死他儿子的凶徒伏法。
这次不光有他,还有九叔公,阴府判官的威慑力可非同小可,到时候一起施压,李附子若是再乱来,就不是丢官那么简单,即便是被推上斩仙台,那都是有可能的。
当下鹿家一行人等,连带那阴府判官九叔公,一起浩浩荡荡,赶往府衙公堂。
在公堂之上,楚弦依旧焦急等待着,李紫菀几次想说话,就被楚弦阻止,李附子极为沉稳,但在兖州刺史和军府司马都来了之后,这位医仙终于脸色一变。
“楚弦,兖州军府司马是武道宗师,算上之前那个武道宗师,再加上一个刺史,他们若是联手动武,老朽便抵挡不住了。”李附子这时候说道,语气严肃。
毕竟,他只是医仙,真的厮杀起来,对上两大宗师,一位刺史,胜负难料,更别说护住楚弦和李紫菀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圣力从天而降,仿佛一道光柱,轰然灌在楚弦身上,瞬时间,圣气缭绕。
“终于等来了!”楚弦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