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递给他俩一人一个口罩,又给他们一人一个皮围裙,“戴上。抛光。”
两人戴上口罩,把围裙挂在脖子上,还在愣,易弦提来了两把动力锯。说是锯子,但是锯子转盘上现在安的是砂轮圆盘。
易弦在山涧边盘腿蹲下,也戴上了口罩,“好好看我怎么做的。”
他拉动锯子,把快速旋转的砂轮贴在石板上,砂轮顿时把经过石板的水流转出一圈圈水珠,石板上流下灰白色的细小颗粒,立即被水流冲走了。
察普兄弟这下明白了“抛光”是什么意思。易弦是要借着水流将这块石板给打磨光滑。
兄弟两人一人握着一把动力锯,一人坐在山涧一边,分别打磨石板两边。
易弦每隔一会儿会走过来看一看,指点一下。
这个活儿比起搬砖、盖房子、夯地基要轻松得多,但是不一会儿水花就把衣袖都打湿了。还好现在是夏天。
打磨了三四十分钟,何田叫他们休息,还热了一盘粽子给他们吃。
休息完毕,易弦验收了成果,换了目数更细的砂轮,继续打磨。
到了中午,这块石板跟早上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从水中抬出来,石板上剩下的几粒水珠立即汇集成小圆珠,黑色的石头像是天然形成的,其中还有许多闪烁晶莹光芒的小颗粒,摸起来比摩挲多年的木质家具还要光滑。
“这是做什么用的啊?”即使是粗糙的察普哥,也觉得这块石板真是漂亮。
“做厨房的台面。”易弦微笑着抚摸石板,又半眯着眼睛侧头观察,想找到瑕疵,可是,哈哈哈,就是这么完美,就是这么漂亮!
午饭时,何田杀了两条养在水缸里的鱼,和豆腐、小葱、姜丝、香菇炖了一大锅汤,一人一碗,配上杂米豆饭。
察普兄弟是第一次吃到嫩豆腐,起初还以为是鱼肉,用筷子夹起来,豆腐碎了,看起来不像鱼肉,难道是螃蟹,吃起来滑溜溜的,一吸就化了,全是鱼汤中的鲜美味道。
他们问了何田,才知道这是用黄豆做的。
做豆腐的方法也不难,只要泡的豆子加水磨碎,过滤出的浆加醋搅动就行了。
察普哥心想,真这么简单,那我们回家也试试。
到了下午,易弦又让他们磨好了一块同样大小的石板。
有了上午的经验,这次他们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把石板磨好了。
易弦和他们把两块石板放在一起,等表面水分干了,盖上草帘子继续阴干。
接着,他让他们打磨的是个四方石盆。
说是四方石盆,其实是个小点的长方形石板,距离四边五六厘米的地方开了个长方形石盆,石盆的底部还有个圆洞。
察普兄弟可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易弦告诉他们,这是厨房用的水槽,洗碗洗菜的。
他干脆把石盆旁边那些盖着的草帘子都掀起来,那些全是等待打磨抛光的石头器具,有两个小一点方盆,还有两个圆盆,全都底部有洞,也有没洞的,不过更小一些,除了这些盆,还有四四方方的瓶子,蒜臼一样的深碗,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看不出用途的东西。
“你们只要打磨这些就行了。”易弦指指那些比较大的器物,掀开最后一张草帘子,“还有这个。”
两兄弟看到帘子下的东西,差点没叫出来。
这是什么啊?还就这些就行了?我们宁愿打磨那一堆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呀!
帘子下面盖着的,是个长方形的巨盆。
说是巨盆,一点也没夸张。
那个盆子,足有快两米长了,差不多半米深,六七十厘米宽。
这就是腌一整头猪也够用了!
“这……这是干嘛的呀?”察普哥问。
易弦冷冷说,“你只要打磨就行了。”他停一停,又补一句,“又没让你今天干完。”
察普兄弟不敢再吭声,老老实实抬起厨房用的水槽去了山涧边,易弦调整了一下山涧中两个木框的距离,让他们把水槽放在上面。
两兄弟打磨好盆子,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这段时间,易弦在菜园田地里忙来忙去,何田在木工工坊里敲敲打打,她养的那条狗一会儿跑来看看察普兄弟,一会儿跑去鸭舍看看鸡鸭,又跑去林子中找山羊驯鹿,过了一会儿,又趴在池塘边一个石头垒的圆墙上,再跑到易弦身边摇摇尾巴,比谁都忙。
两兄弟告辞时,何田用草编包给他们装了一袋粽子。粽子有大有小,扎成几串,估计是不同口味的。
两兄弟道了谢,提着粽子下了山,上船时回头看看,只见山坡上炊烟袅袅升起,不知道何田做了什么晚饭。
划船回家时,察普弟说,“我们好几年没吃粽子了。”
“嗯。”察普哥比他大两岁,还记得些何田奶奶的事情,从前,每年端午,何田奶奶都会给他们两兄弟做双草鞋,还有一人一个放了艾蒿的小香包,还会送来一串粽子。
唉,要是他们家和当初一样,跟何田家和睦相处,守望相助,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