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悦一觉醒来,没有听到任何凄厉的哗喊之声,还以为自己回了医院,凝神四下一看,还是这间狭小的屋子,三面冷冰冰的墙,没有窗子,而一旁的这扇铁门,则兼了窗子的职责。
屁股上的肉肉本就不多,硌在又平又硬的水泥地上,麻木的快要与她的上半身分家了。
好在,肚子里的宝宝是坚强的,虽然饿了大半天,却也只是动了动,没有造反一样地踢她。
身旁多了些东西,一碗粥,一份糕点。
端起碗,扒着粥往嘴里,
嗯,好吃,正宗的丁记的味道。
可喝了没几口,和悦便抠着嗓子眼催吐,一定是自己饿过头了,才会想着丁记的粥,这精神病院的东西不能吃,万一放了毒药,她和宝宝不都得变成疯子么?
成功将喝进去的几口粥都吐了出来,这种难受的滋味不亚于眩晕症作的时候。
饿,有吃的东西,却不能吃。
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那颗圆形的灯,忽有一种,画饼充饥的感觉。
她饿得出现了幻觉。
思绪在飘,飘到了几个月前的晚上,晟世酒店918包间里,贺天掐着她的脖子,似要将她掐死,后来在包间里,他喂她吃了春药,差点将她折磨至死。
到今天才知道,是董萱陷害了她,如果董辰俊不告诉她,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象。在与贺天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以卑微的姿态存在,而贺天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那些被埋在过去的事情再翻出来,心,有些疼,但都没当时那种苦苦挣扎在垂死边缘的煎熬令人痛彻!
她一点也不怪董萱,至少她现在活得很好。
凌辰两点。
精神病门口两路人马集结,交通堵塞,似有一种打群架的节奏。
“房总,不要为难我们,您真的不能进去,请回吧。”
豹子礼貌的说,他颔站在精神病院门口,身后,是一群魁梧高大的保镖。
仔细看,他们各个腰里别着枪。
房少华虽是一介优雅男人,但他的身后,保镖近半百人,比豹子的多出许多。
“和悦有身孕,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三餐未进,精神病院里又吵又乱,根本不是她呆的地方!”房少华就不懂了,贺天既然知道了和悦的下落,为什么不把人救出来,也不许别人救。
对待房少华这样绅士的人,豹子尽量表现的恭敬,“里面不吵,很安静,晚饭也为和小姐准备好了,这点请房总放心。您请回吧。”
晚餐是按照贺天的指示,特地跑去丁记买的。
为了和悦好眠,整个四层的疯子全被注射了安定。他快郁闷死了,身为保镖,职责之内的事情,他可以豁出命来做,但替贺总挡情敌,他真的不拿手,隐约听到身后兄弟们的笑声,回头,斜一眼,顿时安静了下来。
房少华烦闷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看了一眼腕表,“看来你们贺总是不打算放人出来了,那么就不要怪我不给他面子。”
要打架么?豹子警惕了起来,他身后的人无一不攥起拳头,但谁都没有动枪的心思,毕竟,这是在市区,也没有到拔枪的那一步。
房少华拿出身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喂,市公安局么……我是萨罗国际的房少华,有一位孕妇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关进了精神病院,正遭受着身心的摧残……对,对,请速来解救。”说罢,将身后的人全遣散了。
豹子的脸黑了下来,他不是贺天,没有那么好的颜值,也没那么好的知名度,公安局来了人,他得乖乖让路,贺天一再强调过,不许与吃公家饭的人为敌,否则就是与政.府为敌。
“有烟么?来一根。”房少华问豹子。漫长的等待是很难挨的,那蛰伏在身体里的烟瘾开始犯上作乱。
豹子将一根香烟与火机递了过去。
接过的一瞬,房少华便将香烟衔在嘴唇间靠近嘴角的地方,“叮”的一声,火苗一着,烟卷燃着了,眨眼间,火灭了,青浓的烟雾大口地吐出,飘进这清爽凉意的空气里。
抽烟的男人是性感的,房少华身上便多出一种成熟气息之外的性感,有点拽拽的,轻浮的。
可他做出的事情却是持稳有度。
道路两头的几辆车子停子同时停住。
贺天与警察一同赶到。
贺天走到精神病院门口,瞟了一眼叼着香烟的房少华,向走过来的警察打招呼,“李局,误会一场,我与房总可以单独解决,劳架您大半夜的跑来。”
他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傲慢的样子带着十足的冷凛气场。
李局看到贺天时,不由得怔了下,又看贺天这边摆了阵仗,他猛然打了一个哆嗦,这摊上谁的事,也不能摊上贺天的事情,那警局里的车,一辆一辆的,都是贺天赞助的。
他没想到贺天与房少华生冲突,很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早知道,装睡,也不接这个电话。
但想着电话是萨罗国际的房少华打的,那就是要走也得征求下他的意见,不是不怕得罪贺天,反正来到了这里,就已经把贺天给得罪了,“房总,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