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峸读高中时成绩一般,高考分数只录取了大专,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大部分时间和金钱被他拿去泡网吧、游戏厅了。几年大专读下来,个子长了不少,达到了一米七八,体重反而没增加,只有六十公斤不到。
他在省城阳穗医学院读了三年书,学得是中西医结合专业,第四年在医院实习,这不实习还没结束,毕业证还没拿到,就被新桥镇卫生院急召回来,紧急顶替岗头村的一位老村医。
老村医年龄早就到点了,因为没有医生接替他的位置,镇卫生院又返聘他干了两年。这个月初,老村医以年老体衰,不懂电脑为由,坚决要求离职。也难怪,他的两个子女都在城里过得不错,根本不缺他这点收入。镇卫生院只好放行,这才有了靳峸的临危受命,充当了一回救火队员的角色。
靳峸原本是设想毕业后找一家乡镇卫生院或者私立医院上班,但是老爸的态度很明确,让他去干村医,从最基层干起,因为他老爸靳昌文就是一名光荣的赤脚医生,并且在当地小有名气。
为此,靳峸很是纠结了一番,但最后还是听从老爸的建议,来到了岗头村卫生室。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研究生满地走的年代,他一个大专生,可以选择的路真的不多。
生在农村又长在农村的靳峸,对城市的生活没什么留念,他感觉城市里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三、四年的时间他都没能融入进去,还是回到土生土长的农村心里踏实,哪怕是干个赤脚医生也无所谓了。
老村医姓郭,村里人都叫他郭老,靳峸来岗头村与他交接的时候,郭老很是高兴,热情地接待了他,下午,郭老就离开了岗头村,临走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让靳峸有事打电话给他,只要能帮忙的他一定会全力支持。
靳峸知道人家是客气,他表示了感谢,收下电话号码,也没准备去麻烦人家。
这一转眼来到岗头村已经二十多天了,兜里带来的一千大洋,交了三百块伙食费,买了一百多块钱的方便面,还剩五百多,到月底的时候,镇卫生院会给每个村医一千块生活费,剩余的钱到年度再算。
照这样算下来,靳诚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到年底还能小有积蓄。靳诚也能安心的呆在这里,一边积累功德值一边修炼,等一年后参加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考试,先把最基本的行医资质拿到手,然后再等两年才能有资格参加执业医师考试。
说到考试,靳诚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就在达到炼气一级的那天夜里,他经历了洗髓伐毛的痛苦之后,不但身体变得结实了,智商也达到了令人仰望的高度,如果他去参加最强大脑的比赛,世界冠军绝对是他囊中之物。
凭借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天他把大学三年所学的书都翻一遍,书中的每一行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水平去参加考试,笔试拿满分都有可能。
通过这几天的阅读,使他的西医基础理论知识堪比讲师,以后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肯定是一个不错的西医,但他的主攻方向是中医,西医对他而言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当今社会做医生行医资格必不可少,执业助理医师可以在乡镇卫生院上班,在县级医院必须是执业医师,否则是没有处方权的。靳诚给自己设想的人生轨迹就是参照这个资质获取的年限而来的,一年后去镇里,至于后面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天上午,卫生室依然很清闲。到目前为止,靳诚都是以西医的方式在治疗病人,因为他的中医只是停留在理论基础上,没有经过实践的考验,再说没有中药,连针灸都没有,他也没法开展中医。
不过今天凌书记去县城办事,靳诚特意拜托书记帮忙带一套针灸银针回来,他从网上查询的价格是两百六,为此他预付了三百块,虽然肉痛,但这投资是必不可少的。何况兜里还剩两百多块,只要够买方便面的就行了。
卫生室每天虽然有点收入,但这些钱到月底都是要交账的,自从村卫生室纳入一体化管理,统一采购来的药品都是零利润出售,每个输液的病人只能额外收取六块钱的一次性诊疗费,也只有这六块钱才是利润,这点收入根本不够养活自己。
但是网内零利润的药品种类毕竟很有限,所以村医一般都会从网外私自采购一些药品,私下出售,当然这些是不纳入农合报销范围的,也是政策不允许的。
靳诚刚来这里时间不长,药品都是老村医留下来的,光明正大放在货架上,经得起检查的那种。交接的那天,靳诚的父亲靳昌文付给了老村医郭老五千块,算是一次**割清楚。靳诚没有私自进药的想法,一切按照上面的规定执行,少挣点钱也无所谓,当天老爸把他安顿好以后,走的时候就是这样交代他的。
了解了村医这一行之后,靳诚才知道老爸真不容易,要不是前几年干赤脚医生挣了点钱,再加上家里有点山林可以贴补一下生活,自己和妹妹读书的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来。
闲来无事的靳诚把昨天下午收集的居民信息往电脑里录入,食堂老王和村里几位老人坐在门口闲聊。这时,有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在卫生室门外停了下来。
靳诚抬头看了一下,是昨天那位踝关节骨裂病人的二哥,一位黑大汉,看到靳诚以后,立刻堆起满面的笑容,“靳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黑大汉急行几步双手伸得老远,握住靳诚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
靳诚一点都不意外,客气了几句,让他随便坐。
这下可急坏了老王他们几个老家伙,老王先忍不住了,八卦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烧得他急不可耐,他走到黑大汉身边:“树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根生的事,你给大家伙说说呗!”
黑大汉李树生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说:“根生昨天把脚崴了,王叔你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靳医生劝他去镇里拍x光片,他不愿去,我还劝他来着,你接着说。”老王说。
“靳医生的诊断一点都没错,我弟弟确实是骨裂了,镇里医生说,幸亏来得早,骨头没错位,打个石膏固定一下就可以了,要是耽误个几天,骨头错位了,那还要动手术复位内固定才行。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感谢一下靳医生,靳医生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医术却是不得了。”
“你们不知道,昨天我们去镇卫生院的时候,那外科医生说,脚崴了,肿痛很正常,骨头没事,不用拍x光片,买张膏药贴一贴,吃点药就行了。后来我和根生都不放心,再说跑一趟镇里也不容易,一再要求给拍一张。等片子结果出来的时候,那医生脸都红了,不好意思面对我们,让另外一个医生接手给我弟弟打石膏。”黑大汉李树生说到后来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