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已经在自己家里了,是父亲一早来灵堂,看到我倒在门槛上,便将我抱回了家。
老爷子就这样故去了,父亲他们为他办了个隆重的葬礼。虽说他走得突然,但村子的人都来为他送行。他在村子里的地位很高,平日里都是他为别人办葬礼做法事,这回倒是轮到他自己,却没人再为他举行法事。
不过,他的魂早已归了地府,就算做了法事也没什么用了。他在地府受苦,虽然鬼爹也去了,但却不知他能不能救出老爷子。
这事只有我知道,我也不敢告诉父母,他们都是平常人,就算知道也只能干着急,做不了什么事。与其让他们担心,还不如我一个人受着。
我那时虽小,却也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再说这种事,若是真说出来,大人怕是也会当成我在说胡话,或许还会被人看成是疯子。
小义哥和小叔他们在头一天守灵时便睡过去了,醒来时也已近天明。他们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奇妙,但也没有深究,只道是自己太累了,在灵堂上瞌睡了。
老爷子在家里停灵三天,他的儿子们除了大伯,也就是我的鬼爹外,还有其他五个。他们都住在葛家村,都已成家,有了子嗣,所以老爷子也算是儿孙满堂。至少不会没有人给他送终。
他的墓就修建在后山上,离老屋子不远处,是他自己生前便找好的穴位,棺木也都是之前就准备好的。
我们这有习俗,村里的老人都会提前给自己准备好棺木,免得到时出了意外准备不及。老爷子也不例外,何况他自己就懂这些,准备得更早。风水不好不坏,依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这辈子做了太多得罪鬼神的事,死后能有个安息之所也就够了。
老爷子下了葬后,我便觉得家里空荡荡的,他在的时候最常来的就是我们家,总是喜欢坐在院子里“吧哒吧哒”地抽着旱烟,晒着太阳。
我总是缠着他问这问那的,我对他的事很感兴趣,特别是那些抓鬼的经历,总觉得那些如画本传奇似的吸引人。
但是他似乎不想让我涉足他那一行,总说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学针线,好好嫁人,将来好相夫教子。有时被我闹烦了,就拿一些山野趣事来打我。
受他的影响,我的针线活跟母亲学得有模有样的,他的本事我倒是没学到多少。但是,一些术道上忌讳倒是懂得了不少,这也造成我以后一些行事上的小心,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老爷子死前曾交代父亲,要去找与我婚配之人,等办完了老爷子的葬礼三个月后,父亲才想起这事,连忙和小叔一起去找。
但是光有人家的生辰八字,却没名没姓的,哪里能找到得呀!他们在葛家村方园百里内都打听个遍,也没什么头绪。时间就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父亲他们甚至想要放弃。
好在这段时间我不再病,没有高烧不断,似乎有了老爷子交给我的小荷包后,我的身体状况竟然好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