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先生也是一愣,旋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了林风一眼:“你这小娃娃倒是挺对我老头子胃口的。行了,看在落落的面子上,一会收你东西的时候,不让你吃亏也就是了。”
“多谢老先生。”
林风这也算傻人有傻福了。
得到老先生的承诺,林风也暂时放心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间屋子的陈设。
说老实话这间屋子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所有的家具、挂件,全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墙上的那几幅字画,纸张也泛出蜡黄色,画上的字弯弯曲曲,像是螃蟹爬一样。
林风到底年轻,心里想的也就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那位老梁看见他这样,忍不住道:“年轻人,你觉得墨老这间屋子布局怎么样?”
“啊?”
林风拍了一下脑门,心想这不是闲的吗?人家老先生刚刚对自己有些好感,这倒好,真要实话实说了还不被人家给记恨死。
没办法,林风只好硬着头皮嘟嘟囔囔:“这个……老先生的这间屋子布置合理,又有笔墨又有书画的,一屋子的书香气。那个啥……那个,咳咳……一看老先生就是有文化的人,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实在值得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学习。”林风憋的满头大汗,说的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这一次不只是老梁笑了,就连墨老也是一阵的忍俊不禁。
黄大仁在一旁更是哈哈大笑,一副鄙夷的嘴脸看着林风。傻逼,夸人都不会夸,活该你混到死也是个穷学生。不过那笔债也该催催了,这小子长得虎了吧唧的,他那个姐姐可真是……黄大仁眼睛放出狼光,哈喇子不知不觉的就要流出来。
墨老貌似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指着林风说道:“小娃娃你还是说些心里话吧,这拍马屁的功夫,以我老头子看来实在是不怎么适合你。”
林风一阵无语。
我这夸的不是挺好的么?又拽文又作诗的,连我自己听着都高兴。
心想着这主真难伺候,林风索性敞开了说:“那我说真话老先生可别生气。
说老实话,你这间屋子整的确实不咋地,您看看那些画跟鬼画符似的,再看看这些个桌椅板凳,在我家这些玩意也就是个烧火的材料。
不是我这个当小辈的多嘴,老先生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实在不行您顾我,明天我带工具过来,给您这些桌椅板凳都拾掇拾掇,保证质量杠杠滴。”林风一拍胸脯,那架势差不多就要大包大揽了。
墨老喝到嘴的一杯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剩下的黄大仁还有老梁,直接就是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林风。
这眼神看得林风一阵毛:“咋地了?你们让俺说实话的,不会是恼羞成怒想要整我吧?”
黄大仁满头满脸的黑线。
老梁眼珠子瞪的跟铃铛一样大,好半天才对林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牛!
墨老终于把这口气顺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林风:“小娃娃说的话倒也中肯,不过能否容我老头子也说两句呢?”
“您说?”林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墨老指了指那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这些物件你是修不了的。坐在你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是清末袁世凯府邸留下的唯一一把。”
“啥?”
林风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您老可别诓我?”
墨老笑了笑,又指了指林风脚底下的地砖:“这几块地砖是我老头子命人从圆明园的废墟里面挖出来的。”
“哦,对了,还有你说像螃蟹爬的那副字画,是出自宋朝大师之笔。市场价一百五十万左右。”
“你用的茶杯,是宋代的官窑。”
“那个茶壶,是三百多年前的黄玉。”
……
墨老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上到林风头顶上的瓦片,下到地下的板砖,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古董,随便拿根草出去,都能拍个万八千的。
而林风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还在听墨老的絮叨。后来他整个人基本上已经傻掉了。
我滴妈呀!
林风一个高从椅子上窜起来以后,又听见墨老说那地板是从圆明园遗址里面挖出来的,吓得“噌”的一声又蹦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墙上的书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书画左下角的落款。
宋代大师。
林风的手触电了一样,蹬蹬倒退了好几步,刚要喝点茶水压压惊,又听说茶杯是宋代的官窑,骇的林风手一哆嗦,那宋代官窑的茶杯,差一点就被摔得稀巴烂。
额滴亲娘,这满屋子全是古董啊?
林风浑身是汗,脚也不敢沾地了,手也没处放,站在原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就在一旁的黄大仁,看着他那无所适从的德行,撇了撇嘴:“土鳖,没见黄大爷屁股都不敢着地吗?吓傻了吧,该!”
“无碍的,你这小家伙还是淳朴一些的好,突然这么拘谨了,我老头子都看得不大适应。”
墨老笑着替林风解围,还真别说他老人家好久没笑的像今天这样开怀了:“哦,对了,你们两个既然都是来卖东西的,那就把你们的宝贝拿出来,让我老头子过过目。小家伙,老头子看你挺顺眼的,可别被人比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