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智今年五十四岁,做过省环保厅的办公室主任,后来做了副厅长,四十七岁的时候下派西城市,做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以后又当了市委副书记,他这个资历,当市长或者市委书记都是有条件的,但是西江省就十个地级市,市委书记还有三个是省委常委兼任的,自然竞争非常激烈,他这个年龄,当市长就有些勉强了,因为现在干部年轻化,那些当市长的,一般都是四十五六岁的干部了,他这个年龄,回到省城里当一届厅长,已经是最合适的安排了。
为了自己的仕途,甘智联系了杨春风的秘书张运来,一天晚上,经过杨春风的允许,到杨春风家里看望了一下,坐在客厅里,杨春风陪他说了几句话,问了问他的想法。
甘智说:“杨书记,我这个年龄,如果能够回到省城里,安排个厅长、局长的,我就非常满足了。现在老婆、孩子都在省城里,两地分居,确实不方便。”
杨春风说:“好吧,我给你操操心。不过,位子有限,竞争激烈啊!”
甘智一听,就知道需要自己放血了,好在他提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了,他随手就把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放在杨春风旁边说:“杨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对我的栽培,我一辈子会记在心上的。”
杨春风不知道他密码箱里放了多少钱,于是只好含糊地说:“好吧,我试试看,你等消息吧,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在官场上混,一定要有好的心态。”
甘智说:“杨书记说的是,说的是。”
甘智告辞后,杨春风的爱人在卧室里打开甘智送来的密码箱,数了数,整整是一百万,然后告诉了杨春风。
杨春风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杨春风知道,再过几个月,他这个省委书记的位子就不属于他了,说不定是王一鸣接,也说不定中央另外派人来。不管是谁接,只要命令一宣布,他这个省委书记的乌纱帽一被摘掉,他就没有卖官鬻爵的权力了,现在能卖一个是一个,多提拔一个厅级干部,自己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几个月之后就是想卖,也没有机会了,这就叫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几天以后,杨春风把省委组织部长秦大龙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他说:“大龙啊,省环保厅的韩军年龄快到了吧?”
秦大龙说:“是,五十九了吗,再过几个月,肯定就要下了。”
杨春风说:“我们该提前考虑接任的人选了。”
秦大龙说:“是,是。”
杨春风问:“你看谁接任环保厅的厅长合适啊?”
秦大龙不知道杨春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怕自己说出的人选不符合杨春风的心意,惹得他不高兴,于是只好故意装糊涂,说:“我还没有考虑过,我一向都是按杨书记您说的办的。”
杨春风说:“既然这样,你看甘智可以不可以啊?他本来就是环保厅出来的干部,业务熟悉,可以保持工作的连续性。”
秦大龙说:“可以,当然可以了!论资历,甘智也到了。”
杨春风说:“你马上安排人去考察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马上就上省委常委会研究。”
秦大龙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安排去。”
一个星期后,甘智的任命通知就下了,到省环保厅担任党组书记。现在韩军只有厅长这个职务了。
省里的各个厅长、局长,如果到了接近退休的年龄,都是这样安排的,先免去他们的厅(局)党组(党委)书记的职务,安排一个接任者,先控制住人事权,防止即将退休的厅、局长突击提拔干部,也让即将接任的领导提前熟悉单位的情况,以保证工作的连续性。
韩军当了十五年的正厅级干部,也没有机会升任副省级干部了,相比较而言,还是孙玉梅幸运些,妇女干部吗,一旦到了正厅级的位子,升迁的机会和男人相比,就容易多了。因为当到正厅这个级别的女人少之又少了。
孙玉梅坐在沙上,充满感激地看着王一鸣,心里想着王一鸣刚才告诉她的话,觉得这一关过来后,自己升副省长的把握已经很大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舒畅得很,这个时候,就是王一鸣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她甚至在心里期待,王一鸣也像以前她接触过的领导那样,自己一个眼神,或者抛个媚眼,那些男人就把持不住了。她觉得,那才是个男人的样子。男人哪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见了漂亮女人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的男人要么不正常,要么是伪君子。你想上就亲自动手吗!难道还让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你才愿意上啊?!那样不是让女人太难为情了吗!所以,有的时候女人还是希望男人主动些,你做男人的不主动,会让女人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她要是主动了,万一男人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吗!
孙玉梅现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一刻,她觉得,王一鸣看了她今天这个样子,面若桃花,含情脉脉地坐在那里,充满感激和崇拜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欣赏的男人,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能够从她的眼光里读懂她内心里的意思。
王一鸣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睛,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接触女人了,这个时候,你要说没有想法,那是不现实的。
王一鸣在孙玉梅为自己整理衣服,捏自己肩膀的时候,心里陡然颤动了一下,
有那么几分钟,王一鸣觉得自己忍受不了了,甚至有拥抱一下孙玉梅的想法,他想,现在这个时候就是玩弄了她,她也不会拒绝的,说不定孙玉梅迫切需要他这么做。他已经从孙玉梅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他能够读懂她的眼神,感受到了她浑身上下所释放的魅力。
他感到自己浑身燥热,再这么下去就出丑了。王一鸣连忙站起来,装作喝茶,从茶杯里咬住几根茶叶,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恢复了常态,看着孙玉梅说:“时间不早了,玉梅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孙玉梅一下子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她期望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生,她心里有些不情愿,甚至是有些失望,她站起来,无限幽怨地看了王一鸣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她慢慢站起来,穿上衣服,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再打扰了,希望王书记早早休息,做个好梦!”
王一鸣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走了,我别说做个好梦了,不失眠就不错了!”
孙玉梅明知故问地说:“为什么?难得王书记会为我失眠吗?”她开始做最后的一次努力,明显地话里有话,是挑逗的意味。
王一鸣看着她,说:“我这一段有失眠的毛病,正吃药呢!”
孙玉梅说:“王书记该不是想嫂子了吧?女人有时候就是男人的药。”
王一鸣想起于艳梅陪在身边的时候,自己确实是休息得挺好的,说明规律而和谐的夫妻生活,还是对睡眠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的,于是就说:“你嫂子在的时候,我是休息得挺好的。”
孙玉梅说:“那就对了,离开了女人,男人也会心浮气躁的。”
王一鸣说:“那也没办法啊,你嫂子又不愿意来,她在北京有工作,看起来只能长期两地分居下去了。”
孙玉梅说:“要不要我留下来替你捏捏肩膀,我学过一点推拿的。”年轻的时候,她为严立本没少按摩,懂得一些基本的手法。
王一鸣想了想,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待的时间长了,又生了身体上的接触,时间久了,自己脑子一热,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动作。男女之间一旦生了实质上的关系,今后在西江省里,他王一鸣就是一个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的贪财好色的官员了。一个官员只要喜欢玩弄女人,就不可避免地要贪污,要受贿,因为玩女人实在是需要大批的开销的,光靠一个人合法的收入,是应付不了在女人身上的花销的。怎么办?只能是卖官鬻爵,靠出售权力,为自己赚得玩弄女人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