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鸣站在云林水电站的大坝上,远处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此时的他心中激情澎湃,思绪万千。
他凝神贯注思考的样子,旁若无人,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很是吸引其他人的注意。随行的领导们和其他工作人员看到这个样子,都一瞬间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伺候着。
站在旁边的省委常委、副省长孙玉梅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他,心里对这个男人更是充满了敬意。
虽然她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掩饰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其实,现在的她心里的幸福感极强,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作为一个美女官员,众人看到的都是她风光无限的一面、春风得意的一面,她年纪轻轻就屡屡获得重用,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到今天,位居省委常委、副省长的高位,让许多男人相形见绌。
天生丽质再加上官场上的突飞猛进,让她平步青云,身居高位,有了同龄人不具备的政治资本和人脉资源,她的优秀是不言自明的,她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所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孙玉梅,永远是那么风光,那么漂亮,那么富有魅力。在西江省的政坛上,不论是谢青松时代、杨春风时代,还是现在的王一鸣的时代,她孙玉梅都是一帆风顺,成了官场上经久不衰的常青树。
这一点让许多人啧啧称奇,说她不简单,是个奇女子。不仅胸大,而且有脑。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二十多年来,为了所谓的事业、仕途,为了在一个男人主导的权力场上站稳脚跟,一步一步脱颖而出,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昨天晚上,在和王一鸣拥抱之后孙玉梅离开王一鸣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回味着刚刚和王一鸣共同度过的那无比甜蜜的半个多小时,孙玉梅的心里思绪万千。
她的眼睛湿润了,眼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这是幸福的眼泪,感恩的眼泪。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出现了,这一次和以前的无数次和大人物上床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大多数是被逼无奈,是逢场作戏,是欲擒故纵,是利益交换而已,她内心里是抗拒的,但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不那样做,自己的一切就会被打回原形,在官场上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而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是无怨无悔的,她感谢上苍,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融为一体,人生能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上苍对她不薄啊!
她回忆起自己这几十年所走过的路,真正是往事不堪回。
孙玉梅的童年和青年时期,曾经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苦难。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孙玉梅出生在西江省桂江专区桂江县县委大院里,她父亲孙德明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大学生,是桂江师范学院的高材生,解放后在老家的桂江县从一般干部做起,先后做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县文化局局长,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县委副书记,在县城里也是一个颇有知名度的权势人物。
孙德明人长得好,高高的个子,有一米八零,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文章也写得好,古文的功底很好,是县城里有名的才子之一。
孙玉梅的母亲李灿更是十分了得,是县剧团的台柱子之一,长相非常漂亮,丰乳肥臀,面似桃花,是县城里的名人之一。她在舞台上的表演,在整个县里几乎家喻户晓。作为演员,她曾经多次获得过省里的各种奖项。
孙德明和李灿郎才女貌,是当时非常幸福的一对。
父母都这么优秀,孙玉梅是他们夫妇的第一个孩子,自然童年时的孙玉梅有那么几年是非常幸福的,是在别人的羡慕的眼神里成长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才几岁,还不懂得这些。
谁知好景不长,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各个地方都有了造反派,运动的洪流也很快就波及到这个人口才几万人的县城里。桂江县里也陡然兴起了十几只造反派组织,其中一派是打着造反派名义的“保皇派”,其他的都是名副其实的造反派。大家文攻武卫,最后展到用步枪互相射击,在县城里大打出手。
作为当权派,孙德明自然是加入了保皇派,并凭借自己的才华,成了主要的领导人。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成了造反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个夜晚,在回家的路上他遭到了袭击,和几个保镖被一群陌生人围住,身中数刀,最后当初毙命。他的保镖四散而逃。
到了第二天,等他的尸体被众人找到,送到家里的时候,在妈妈的嚎啕大哭中,孙玉梅才知道,父亲死了。
那一年孙玉梅才八岁。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孙玉栋,六岁;一个叫孙玉刚,四岁。
天塌了,李灿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本来她才三十岁,作为一个女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那个时候县剧团被遣散,到乡下的五七干校劳动锻炼,开荒种地,每天和农民一样劳作,脸也晒黑了,腰也变粗了,原来是娇滴滴的林黛玉,现在一个一个成了花木兰了。
即使是这样,走到哪里,李灿仍然是人尖子之一,风韵犹存,性魅力十足,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喜欢和她套近乎。
那个时候,孙玉梅和两个弟弟被母亲送到了乡下,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成了名副其实的乡下孩子。
爷爷是村里小学的校长,即使是最困难的岁月,也不忘了培养孙玉梅和弟弟们读书、识字。
那个年代不能多说话,爷爷总是说:“熬吧,日子就是一天天熬出来的。”
这个时候,李灿的生活又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县上的造反派头子高耀武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高耀武原来是县农机厂的职工,靠造反起家,现在是桂江县革委会的主任,和原来的县委书记地位一个样,是县里的一把手。
高耀武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把李灿从五七干校解放出来,重新安排在县剧团,恢复了剧团的演出,并任命李灿担任县文化局的副局长兼县剧团的团长。
一来二去,高耀武就和李灿打得火热,两个人眉来眼去,很快就勾搭在一起。不久李灿就现自己怀孕了,逼迫高耀武和她前妻离了婚,两个人终于成了革命的夫妇,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
十月怀胎,李灿又为高耀武生了一个儿子,趁着高耀武高兴得忘乎所以,李灿提出,把自己的三个孩子从乡下接到县城里,大家生活在一起,在县里,你是老大,多养活几个孩子没有问题,他们本来就是城市户口吗!
高耀武想了想,李灿对自己伺候得这么好,自己在县里大权在握,谁敢欺负他们娘几个呢!就大手一挥说:“好,不就是家里多几张床、几双碗筷吗!都弄回来吧!”
这样,孙玉梅和两个弟弟才重新回到县城里,上小学,读初中。生活在妈妈的羽翼下,虽然是寄人篱下,但是,毕竟还是一家人,高耀武对李灿母子也是够意思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十四五岁,孙玉梅就出落得比同龄的女孩子更高挑,皮肤细腻,身材匀称,真是娇艳如花,走到哪里都非常引人注目。一些胆子大的男孩子经常借故搭讪,想和她交朋友。
她的变化自然逃不脱高耀武的眼睛。
看着妻子李灿日益臃肿的身子,再不是当年那个耀眼夺目的大明星的样子了,高耀武就动了别的心思。
夏天的一个夜晚,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孙玉梅哗哗洗澡的声音,高耀武心里是一阵激动。
他们家那个时候住的是套房,三房一厅,在县委大院里,这是最高的待遇了,楼房是新建的,他们家住三楼。那个时候还没有电梯,三楼四楼通常是高干才能住的。
当天晚上,老三孙玉刚突然烧,李灿带着儿子去县医院打针去了。留在家里的老二孙玉栋和老四高玉昆早早地就睡着了。
高耀武觉得,机不可失。
等孙玉梅头湿湿地走出卫生间,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门还没有关上,就见高耀武静悄悄地跟进来,一下子就捂住了孙玉梅的嘴巴,把她用力摁在了木床上。她想喊,喊不出,想挣扎,挣扎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耀武把她的裤子脱下来,为所欲为。
这时她还不到十五岁。
为了逃避高耀武,她又回到了乡下,在乡里读初中,平常里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1976年,文革结束后,高耀武的命运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作为造反派,他被撤销一切职务,隔离审查,最后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