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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万园后安明看了看我的脸,问我是谁打了我。
我说没有谁打我,是我自己脸部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花玲那个恶女人?”安明吼道。
我知道瞒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但又马上出言安慰:“我现在受欺负,那也只是暂时的,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就不怕她了。不用有那么多的想法,我能忍。”
安明啪地将手边的水杯掷在了地上,“花玲这个女人,我一定饶不了她!三番五次地欺负人,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是缅北安少,有多少人等着你重新东山再起,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生气,我不就是被一个无聊的小女人打了几下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记得你对锦笙说过,不要因为我的一点小事而影响到大局,你看你现在这么冲动,那不是更加影响大局?你肩上的任务,不是要比锦笙还要重上很多倍吗?”
“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他妈的当什么少不少的?”安明盛怒之下,突然爆粗。
“你有保护我啊,你不记得了吗,那冰冷的河水里要不是你为我挡子弹,那我早就死了,安明,你已经保护我保护得很好了,你不要自责啊,这点小屈辱算什么啊,这只是小事,根本不值得去生气,以后等你康复了,花玲这样的角色,只能是被你踩在脚下,像蝼蚁一样。”我轻声安慰。
安明喘着粗气,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但我真的可以忍一下的,不就是挨了几耳光么,我又不是没挨过。只要安明能够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养伤环境,别说只是挨几耳光,就算是被打得片体鳞伤我也愿意。
我轻轻地替他按肩膀,他却终究是怒气难消,啪啪地拍着轮椅,“我不要坐轮椅了,我要拐杖,我他妈不要当残疾人,我要直着行走。”
我见劝不了他,只好去叫锦笙,锦笙听说他要拄拐杖,也不禁皱眉,“肖克说他还要加强下肢力量的锻炼才行,现在强行用拐杖肯定是不行的,他根本承受不了。”
“可是我说不服了不了他,他在暴跳如雷呢。要不你去劝劝他。”我说。
锦笙说那我去试试吧,这边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安明在咆哮,“拿我的拐杖来,我要走路!”
“大哥,不是说好了吗,现在不能走路,你怎么忽然就又要走路呢,你这是闹什么呀?”锦笙问。
“你看小暖的脸,又是花玲打的,我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他妈就是个废物,我当废物,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安明怒吼道。
“又是花玲?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大哥才这么生气吗,可是大哥自己不是说,对于花玲这样的人,不必太介意,还让我不要因为花玲欺负嫂子的事而冲动。”锦笙说。
安明沉默不语,这话他的确是说过的,他自己也否认不了。
“别说这些废话,现在就给我拿拐杖来,我要走路。”安明说。
“大哥,你要真是嗯不下这口气,那我现在就去杀了花玲,你现在腿不行,但你兄弟的腿行啊,还用得着你拄着拐杖去吗,不就是一个烂女人吗,我他妈现在就去灭了她,我还不信了。”
锦笙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说着就往外冲。
“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这么冲动?你想过后果吗?你回来。”安明喝道。
“只要大哥你气顺就行,我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我还不信我杀不了这个烂女人,不就是长野家的全他妈扑上来么,闻锦笙杀一个就扯平,杀两个就赚了。”锦笙冷声说。
“我只是要用拐杖练习而已,并没有怎样,你这么冲动干什么?你给我拐杖不就行了?安明说。
我看了看锦笙,示意他说,要不就直接给他就行了,免得他一直闹着也不行。
“好,那我给你拐杖,总之我们大家都不要太激动。”锦笙说。
这时有人来传话,说二小姐来了。
锦笙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二小姐今天就说过了,她会来看安明,我们不要在客人面前愁眉苦脸的,丢人。
“来看我?她姐姐打了我老婆,妹妹来看我,来看我的笑话吗?”安明怒道。
我说你又胡说八道了,你有什么笑话好让人看的?你从一个说话都不会说的人变得现在能吵架了,也有人家二小姐激你一下的功劳,人家来看看你这没什么,花玲是花玲,秋野是秋野,不要混为一谈。再说了,人家还不一定真的就是来看你的呢。
说完看了锦笙一眼,安明心领神会,也就不再说话了。见他消停下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秋野也从外面进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成那种有些清纯的学生装,锦笙曾夸奖她这样穿漂亮,她一直记在心里呢,知道今天会见到锦笙,特意换成这个造型。
“安先生,听说你好了些,我特意过来看看你。”秋野对安明说。
“谢谢二小姐关心,我确实是好很多了。”安明说话语气有些冷。
“安先生是在生我姐姐的气吧?所以对我也冷冰冰的。”秋野情商很高,马上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安明冷哼一声,他滚动轮椅,准备离开。
“安先生,我姐姐那样的人,不值得你生气,你如果能站起来,我相信十个花玲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秋野说。
“二小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我?”安明说。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我知道安先生绝对不是普通人,闻先生这么优秀的人,都要拼死守护的人,那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不过是龙困浅滩而已,我只是不知道安先生和长野家是否有仇,安先生的伤,又是不是因为长野家而造成的?安先生康复以后,会不会找我的家族报仇?我们会不会变成敌人?”
别看秋野年纪小,不过她想的真多,他能根据锦笙对安明的态度,就能猜测出安明不是普通人,这一点就已经非常的厉害了。而且她还联想到安明的伤是谁造成,会不会找她们家寻仇,就更加了不起。
她之所以这样问,一方面是想试探一下到底是敌是友,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她和锦笙是不是有可能。
这个问题我不敢乱说,只能由安明自己来答。
“二小姐放心,我的伤,并非因长野家所致,不过是不是仇人,现在就不好说了。因为小暖的爸爸是在这里被人所害,如果一但查出来是长野家的人所为,那我们不可避免地就要成为仇人了。”安明说。
秋野叹了口气,竟然点了点头,“没错。这恐怕是真的只能当仇人了。”
语气幽怨,很是伤感。
“二小姐请放心,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我爸,我们只会找谁算帐,也不是所有长野家的人,都会是我们的仇人。我现在也一样为夫人做事,锦笙也一样。”我试图安慰。
“你为妈妈做事,不过是想保护你的女儿,闻先生为妈妈做事,不过是想保护你们。你们没有一个是真心为妈妈做事的,我们所有人都清楚。”
这小姑娘还真是洞察一切。真真厉害。
话说到这地步,我们要是在小姑娘面前解释,那反而显得不够大度,还娇情可笑,所以我和锦笙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这一说法。
“不管怎么说,我会把你们当朋友,如果真有非得刀兵相见的一天,希望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我希望由闻先生来动手。”
秋野说得很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让我们动容。
“二小姐说笑了,我们现在也还在长野家的势力控制之下,被压得死死的顺不过气来,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不会生的。”锦笙说。
秋野摇头,“你们只是暂时强忍而已,你们几乎是忽然就出现在泰国的,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你们个个都是很强的人,出现在这里,只是暂时养精蓄锐,一但安先生的身体康复,你们就会飞起来,我从小接触的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谁有多大的能量,我不是小孩子,小孩子经历的那些不懂事的阶段,我没有经历过。”
她一番话说得我们无话可说,好像什么都被她猜中了一样。
正在尴尬的时候,外面的人说,又有人来了,这次是要求见我。
“锦笙,你们陪着二小姐说话,我去去就来。”
来到外园,远远就看到一个男的被万园的保镖给拦住,正是差诺。
我想到他会来,但我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暖小姐,那边的场子出事了,现在花玲小姐怀疑是我搞的鬼,要杀了我,我跑了出来,请你帮我证明一下,我带你那些场子,只是去喝酒的,并没有其他的意图。”差诺苦着脸求我。
我想起了他当初在寺庙里要带着那群人要强我的事,就是他把我卖给了夜场,差点让我在那里死去,现在他竟然求我帮他。
可能吗?
——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我问差诺。
“证明我没有投靠你,让花玲小姐放过我。”差诺说。
“我求她放过你,她就会放过你吗?”我问。
“应该会的,因为你能证明我的清白。”差诺说。
“你是清白的吗?”我反问。
他愣了一下,说:“我是清白的啊,我并没有背叛花玲小姐,那天带着你去那些场子转了转,只是因为你要喝酒,所以……”
“当初你领着一群人要强我,又把我卖到那种不堪的地方,你现在竟然敢说你自己是清白的?你作恶多端,手段毒辣,你哪里清白了,你倒是给我看看?”我冷声问。
他又愣了,我现在对他说话的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他可能有些不适应。
“暖小姐你……”
“我什么我?你当初把我推入地狱,要不是有人暗中相救,我现在已经死了,你却要要我为你证明你的清白?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说自己清白?滚!”我吼了一声。
“原来你是故意耍我的,你让我带着你去那些地方,就是为了陷害我?”差诺有些明白了。
“你以为你们那样对我,我就会轻易放了你?你现在告诉我,我爸的死,和花玲有没有关系?如果你能告诉我,那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我冷声说。
差诺并不说话,转身就走,我知道他要去告诉花玲,我是在陷害他。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花玲。她的号码莞香给我的资料上都有。
电话打了半天她才接,听出我的声音后就大骂:“你还敢打电话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刚才差诺来找我了,说让我替他证明他的清白,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他证明,不过他确实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原谅他吧。”我说。
“贱人,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花玲大骂。
“你这人就是疑心太重,我说的是真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差诺,放了他吧。”
“你要是不这样说,我还在考虑要如何处置他,但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一定会把他弄死。你以为你安插了一个人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现吗?你和他都去死吧。”
说完花玲就挂了电话。
我能感觉她的怒气,差诺让我替她求情,我的确是求了,但是我这个求情,无疑就让花玲下了除掉他的决心。对于疑心重的花玲来说,这其实相当于证明差诺确实背叛了她。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把花玲身边有用的人一个个附掉,她的气焰就会慢慢弱下去。
回到内园,看到锦笙正扶着安明,安明又扶着窗户慢慢地挪动脚步,看来安明还是要坚持走路,锦笙只能是顺着他了。
“不是说要用拐杖吗,现在怎么不用了?”我问。
“是我建议的,一但用拐杖,虽然是起了辅助作用,但时间长了,也会对拐杖有了依赖,又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把拐杖拐掉,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的情况,安先生是有超强意志力的人,我认为他不需要拐杖,就这样扶着墙慢慢练习,很快就能康复。”秋野在旁边说。
“你也有朋友受过这样的伤吗?”我有些惊讶,因为她还小啊,她的朋友当然也还小,受安明这样伤的可能当然更小。
“是的。”对于她的那位朋友,她似乎并不愿多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当天秋野一直在万园呆着,直到和我们一起吃完晚饭后再才离开。晚上我们快要睡的时候,锦笙忽然接到电话,是楚原打来的,让锦笙带上我去见代子。
这么晚了还要去见她,那当然是有急事。代子住的那个地方本来就阴森,大晚上的要穿过一重又一重布帘,想了都觉得有些紧张。
但既然她要我们过去,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过去。
锦笙亲自驾车,他在腰上放了一把仓,然后绑了一把匕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