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群坐在路边摊喝酒吃饭的建筑工人。
这条路平时人流量不多,会从这里走的年轻女人很少,今天一下子来了两个,还是这种对峙的状态,早就有人叫着让同伴去看了。
工地上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在极度透支体力的情况下,这群建筑工可以娱乐的东西极少。
喝酒算一样,女人又是一样。
却是动嘴居多,没几个人会去干实际的。也没人愿意跟他们干什么,这群人又穷又脏,连附近小美容店里的女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他们。
“不会是大房来堵小三吧?不然怎么这么凶!”有人说。
“去你的,大房长这样,小三长那样?让我看这开车的女人倒像个小三,电视里小三都长这样,妖里妖气的,不过倒长得挺好看的,瞧那腿白的……”
一桌人议论得是如火如荼,大常扭头想和秦磊说点什么,却现秦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磊哥……”
……
杜俏看罗安妮扬起手,第一个念头竟奇异的不是去躲,而是想明天会不会有视频在网上传得满天飞。
最近网上总有些正室带着人去打小三,抑或是小三伙同数个好姐妹将正室打了的新闻。
她没有想到这种事会生在自己身上,等再想去躲已经晚了,眼见那巴掌就快飞到自己脸上,突然一张黝黑的大掌劈空伸过来,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
“嘶……”罗安妮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瞪着对方骂:“你放开我的手,谁让你抓我的手,你这个又脏又臭的民工!”
杜俏恍过神来,才现替她解围的是个建筑工打扮的男人。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往上,杜俏一米六五的个子,只及他肩膀。他的肩膀很宽,穿着牛仔裤和灰色的背心,头上带着蓝色的安全帽。
天很热,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油光,是一种比小麦色更深的黝黑。
灰色的背心汗津津地贴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可杜俏第一眼看过去,却只看见那形状完美的肩胛骨,和男人背上一条条结实的腱子肉,充满了男性雄性的力量!
“说话就说话,打人就不好了。”男人的嗓音很沙哑。
“关你什么事!”罗安妮使劲挣扎,对男人又踢又打,又去骂杜俏:“杜俏,这不会就是你的姘头吧?你的眼光可真特殊,竟然找个民工!还有你,竟敢替这个女人出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男人说,皱眉松开手,罗安妮踉跄地倒在车上。
“你,还有你,给我等着!”
她放了狠话,就钻进车里,迅速开车走了。
这一切生的太快,杜俏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等罗安妮走后,她也意识到是这个男人给自己解了围,不然以这罗安妮的性格,说不定她会挨打。
虽然她和罗安妮接触不多,可从与对方打交道这两次来看,这个女孩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呃,谢谢你。”
男人转过身,安全帽搭在眉眼上,再加上太高,看不清头脸。但只凭对方这小山一样的压迫感,和那一身充满了男性阳刚的肌肉,就让杜俏莫名有一种局促感。
她低着头,没敢去看对方,依稀闻到一股汗味儿,却顾不得去想难不难闻的事。
“非常感谢。”
她再次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她走后,男人正打算离开,目光却扫到遗落在地上的手帕。
白色真丝手帕,却又不是纯白,微微带了点儿蓝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波光,一角绣了朵芙蓉花,正妖娆绽放。
在充满着属于现代便捷的今天,会用手帕的女人极少,这种质地也代表着价格不菲。秦磊看着手帕上沾着的泥沙,总觉得这是一种玷污。
直到那边有人喊自己,他才恍过神儿来,用大掌拍打了下手帕上的脏污,随意塞进牛仔裤的裤兜里,离开了这里。
有了这两样东西,即使袁家伟再不甘愿,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朱宁娜趁热打铁,让袁家伟和杜俏现在就去办手续。本来袁家伟还想以拿户口本不方便作为拖延,被杜俏当场捅破,朱宁娜又在旁边帮腔说了些话,他一个恼羞成怒,就答应下来。
之后就算想反悔,也骑虎难下。
就像杜俏说的那样,两人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财产上的纠葛,袁家伟还算没有无耻到底,闹着要跟杜俏分房子车什么的。
其实也是他不蠢,有朱宁娜在这里,朱宁娜可不像杜俏,她本职是律师,没少帮人打离婚官司,他不可能会占到便宜。
且他也清楚,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他自己。
毕竟他在a大之所以吃得开,上上下下对他都是和颜悦色,除了他本身能力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杜荣的女婿。
这就是一个现实而又充满了不公的世界,有能力的人太多了,越是精英聚集的地方,有能力的人越是多。他并没有比别人更优秀,想要得到重视,必然需要外力。
尤其他现在又赶上评副教授的时候,他的竞争对手并不少,失去了‘杜荣女婿’这道光环,他的优势将会一下子跌到谷底,从最具可能,变成最不具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