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河间郡王中箭那一刹那,原本被悍匪们追得四处奔逃的驿丁便从羊化成了狼。一个个比悍匪还凶狠几分,拔出怀中的障刀,迎头便扑向敌人,狠狠地朝着要害刺过去。那些追杀他们的悍匪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竟一个照面便被杀了个干净。如此利落的手段,绝非那些从未见过血的府兵!
又有数人从二楼一跃而下,横刀闪烁着寒光,直指河间郡王!!受了箭伤的大汉们艰难地拔刀阻拦,又有人闻声前来相助,却只能险而又险地绊住大部分人。依然有几个戴着驱傩面具之人突破了层层防备。其中一人身姿轻盈,看似轻巧地往前一送,刀芒划过了河间郡王眼前,血光四溅,几乎削掉他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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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将所有证据禀报给了圣人,李徽与王子献却依旧格外关注河间郡王。余下之人也依然默默地观察真假两王的动静,判断每日出府的究竟是真王或是假王,然后由长宁公主汇集这些消息带回宫中。至于圣人暗中做出了甚么样的布置,打算如何诛杀此獠,那便并非他们所能询问的了。
正月十四,河间郡王府举办宴饮,邀请皇亲国戚、达官贵族等泱泱数百人赴宴。因郡王妃远在胜州,其子李仁亦尚未成婚,故而并未邀女眷。也许正因没有女眷之故,众宾客反倒是自在许多,大笑声时不时便响起来,更有丝竹舞乐助兴,妩媚动人的侍女们端着酒壶穿梭在宴席之中,犹如穿花蝴蝶翩翩飞舞。
上元即至,许多人家都选在这三天通宵达旦地饮宴玩乐。故而,不少贵客都无法留得太晚,前后陆续告辞离去。河间郡王表示十分理解,亲自将他们送了出去。余下的客人酒至酣处,都揽着美伎与侍婢放纵起来,颇有些趁着醉意而放浪形骸之状。
李泰亦对斜倚在他身上的美伎有些依依不舍。李欣连连唤了他好几声,他方怅然地扶着美伎立起来。李徽淡淡地扫了那名美伎一眼,亲自扶住了自家阿爷,她便低眉顺眼地退到一旁。下一刻,委屈而又渴求的眼波就递到了濮王殿下跟前,令他顿时越怜惜起来。
“族兄,家中夜宴在即,我们父子三人也须得早些回府了。”李欣笑对河间郡王道,“可惜无法与族兄继续同乐,着实甚为遗憾。”听来不过是些寻常的客套话,然而嗣濮王殿下的神态与言语却总令人觉得很是真挚亲切。
听他这般说了,河间郡王自是不会再挽留,笑道:“既如此,下回我们再彻夜欢庆罢。对了,族叔父若是看中了这名美伎,不妨带回府便是,也算是我送给族叔父的礼物。不过是个取乐的玩意儿,随族叔父如何处置。”
李泰眉开眼笑,欣然接受了这份礼物。河间郡王当然也不会薄待李欣与李徽兄弟,同样慷慨地送了他们两名美伎,论起颜色与风姿,亦是堪称尤物。李欣和李徽并未拒绝,笑纳了礼物之后,便奉着李泰乘车离开了。
回到久违的濮王府之后,李徽却并未参加家宴,而是换了身衣衫便匆匆出了门。杜伽蓝觉得他穿得有些单薄,亲自捧着裘衣赶去送他。李欣眯了眯眼,也随着他们来到后园某座不起眼的小门前,就见杜伽蓝领着侍婢立在门边,轻声与自己披上裘衣的李徽说了些甚么。
李徽微微颔,抬眼见李欣,便笑道:“阿兄,我府中从不养甚么美伎,也不打算因河间郡王而破例。那份礼物我恐是无福消受了,便交给阿兄处置罢。我相信,就算是再厉害的细作,落在阿兄手中,应当也不妨事。”新安郡王府里连美婢都稀少,更不必提特意养来服侍客人的美伎了。只知吹拉弹唱的伎人倒是养了三两个,时不时地吹吹丝竹雅乐助兴。
李欣抬起眉:“莫要转移话题。玄祺,你定要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