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端详向虬髯:“我不认为你是一条愿居浅滩的小鱼。”
向虬髯大笑:“大丈夫在世当然要谋求鱼跃龙门,天下闻名。”
老者点头:“所以你应当去麟州,我知道麟州路远,向小哥你没有钱,我愿意雇佣你做护卫。”
感动吧,萍水相逢如此相助,什么都不图,也就是图他是个人才,这种知遇之恩,下一步就该感激的道谢了,旁边站着的中年护卫看向虬髯,但并没有从这个年轻的游侠儿脸上看到激动和光彩。
向虬髯从牙缝里剔出一根干肉丝,摇头:“我说过了,我就做这片路途的护卫,再往前我就不去了。”
“向小哥,现在麟州有这么一种情况。”老者盘腿向前挪了挪,给向虬髯斟茶,“出京的时候,有很多官员没有跟上,陛下下了新命令,长官不在,官职顺延。”
向虬髯哦了声:“不错啊,千里迢迢跟过去的人也当得起重用。”
老者道:“我家长子便在其中,原本以为晋升无望,没想到有了这个机会。”
向虬髯对老者拱手:“恭喜老丈,果然自古都是福祸相依。”
老者看着他干脆将意思挑明:“我会让我的儿子举荐你,如今来投军的武将义士很多,跟随新帝击溃安贼平定天下,这可以说是从龙之功。”他拍了拍向虬髯的手,“向小哥,你难道不想做一番功业?就像你的名字这般。”
向虬髯神情带着几分向往:“我当然想做一番功业。”又一笑倨傲,“错了,我当然会做一番功业!”
老者哈哈一笑,才要与向虬髯握手共贺,向虬髯收回手放下茶杯站起来。
“但我现在有一件事还没有做完,所以不能去麟州。”他说道,“多谢老丈好意了。”
老者愕然,他看得出这年轻人不是欲迎还拒,一双眼透彻明亮,这是真心话。
“你,有什么事不能放一放?先建功立业,什么事都好做。”老者又道。
向虬髯摇头:“这件事不能,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原来如此,游侠儿信奉一诺千金,但那不是古时候吗?游侠儿都快绝迹了,而且现在好容易有了游侠儿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件事很难做吗?”老者问。
向虬髯想了想,刺杀项云已经第二次了,项云一次刺杀就戒备的很紧密,第二次之后可想而知。
要杀一个时时刻刻防备,而且有足够的能力防备的人,很难。
“那要是一辈子都做不成呢?”老者再问。
向虬髯哈哈一笑:“那就做一辈子啊。”对老者拱手施礼,又对一直看着这边的女眷们挑眉打个呼哨,便转身大步而去,将老者的惊疑女子们的嬉笑抛在身后。
看到向虬髯走回来,占据了城门的乞丐流民热情的招呼,把日光晒的最暖和的地方让给他,地上还有一堆干草。
“小爷,又有人叫你做护卫吗?”有乞丐好奇问,打量向虬髯空空的双手又有些遗憾,没有带些酒肉回来啊。
刚跟着老者树下饮古茶的向虬髯,没有丝毫仪态的歪坐在乞丐中,摸了摸英俊的下巴:“我太优秀了,总是有人哭着喊着要提携我啊,真是让人烦恼。”
乞丐流民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起哄恭维,城门前人来人往车来马鸣越的嘈杂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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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的城门一直人来人往,兵马不断,所以当有一队官兵拥簇的人马奔来,民众们只是习惯的避让,并没有多关注,但这队兵马后响起悠扬婉转的喊声。
喊声来处得得马蹄,一个身穿白袍头上玉带飘飘的男子奔来。
他狭长的眼角晕染一片绯红,恍若春日里飘落的桃花,桃花上恍若雨水跌落闪闪:“三老爷啊,你不能去啊!”
这一声哭喊让前方的李奉耀身下的马儿打个寒战,出嘶鸣猛地冲出了城门。
李奉耀吓了一跳,慌忙勒马。
这马怎么回事?跑这快干什么!他是做做样子!可不是真要率兵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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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夕啦,恭祝大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我给大家拜年!谢谢你们又陪我走过一年,爱以及尊敬你们,大家过年玩好吃好睡好喝好,不长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