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阳,的确是不太安全,最好早作准备。
想到这里,丁辰已经有了打算,于是抬起头对姐姐道:“阿姐,我觉得,咱们应该提前做准备,最好先把行囊收拾好,以免有什么变故生时措手不及,你以为如何?”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又能有什么变故?”
姐姐话音刚落,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跟着,一个老管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进饭厅便匍匐在地道:“夫人,出事了!”
要不要这么巧啊!
姐姐脸色一变,忍不住朝丁辰看了一眼。
十郎刚说有变故,这就出事了?
她强抑着内心的慌乱,起身道:“曹信,出了甚事?竟如此慌张。”
曹信是姐夫家的人,跟随姐夫多年,也是姐夫的心腹。此前姐夫为雒阳北部尉的时候,曹信就跟随姐夫身边。后来姐夫起起伏伏,这曹信一直没有离开,忠心耿耿。
丁辰心里咯噔一下,忙站起身来。
他联想到了那口七宝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之兆。
“昂,去收拾行囊。”
少年一脸懵懂,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但是却顺从站起身来,匆匆走出了饭厅。
“刚才小人在外面采买的时候,听人说主公刺杀太尉未遂,已独自逃离洛阳。”
“什么?”
姐姐闻听,顿时大惊失色,脸上露出了惊恐。
阿瞒他怎地如此胆大,竟然想要刺杀董太尉……可问题是,他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样也好有些准备。现在他刺杀失败,逃离了洛阳,家中这些人,又该如何是好?
“你确定?”
“千真万确!”
丁辰这时候走上前,握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的手很冰,还微微有些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
“曹信,备马。”
“啊?”
“休得啰嗦,立刻备马,咱们准备走。”
丁辰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生了!这也让他心中,突然多了几分火气……对姐夫,他素来敬重。可未曾想,他居然连提醒都没有,便突然动,也使得他们陷入险境之中。
“阿姐,咱们立刻走,趁太尉尚未反应过来,咱们先离开这里,而后寻机逃离洛阳。”
“十郎……”
“没关系的,阿姐!”丁辰握住姐姐的手,轻声道:“有十郎在,便有千军万马,也休想害得阿姐和昂分毫。事不迟疑,咱们马上离开,你现在去帮昂收拾一下。”
姐姐终于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她快步走出饭厅,直奔后宅而去。
而丁辰也不敢迟疑,一路小跑直奔卧房。
他冲进卧房,上前一步,抄起一口环刀斜挎腰间,而后又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奇形大矟。那矟,长一丈左右,通体用青铜打造。矟杆上,缠绕着细密的蚕丝,入手冰凉。那矟更是独特,长约有两尺,上面镶嵌七枚孔珠,舞动时会出刺耳声响。
矟,名招魂矟,意为此矟可招魂。
整条铜矟是曹操请得荥阳冶铁工坊的制矟大师,耗费两年光阴打造而成,重达四十八斤。普通人莫说使用,便是挥舞两下便没了力气。但在丁辰手中,却如若灯草。
丁辰持矟走出卧房,就见姐姐和曹昂都已经收拾妥当。
曹昂手中还拿着一口宝剑,看到丁辰走出来,他非但没有露出惧色,脸上反而显出一丝丝兴奋。
“舅父,昂已经准备好了。”
“好不好你阿娘,休要让她受到伤害。”
丁辰也不啰嗦,迈步就往外走。
姐姐带着曹昂紧跟着丁辰,她这时候脑子里有些空,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对姐姐的这种精神状态,丁辰大体上能够理解。
她在生气,生姐夫的气……你要逞英雄,却把我们陷入险境,又算得什么英雄?
曹信这时候,牵着马在前庭中等候。
丁辰正要搀扶姐姐上马,却忽听得大门外一阵人喊马嘶。
紧跟着,院门被人砸响,站在庭院里,可以清晰听到有人高声喊道:“休走了曹贼家小。”
蓬!
伴随着一声巨响,原本轰然倒塌。
一群身披铁甲的西凉锐士从外面冲进来,高声喊喝。
庭院中的曹家家丁见状,忙上前阻拦。
可是,他们又怎是如狼似虎的西凉锐士对手,只听几声惨叫响起,几名家丁便倒在血泊中。
“曹信,保护阿姐和昂,从后门走。”
丁辰见状,脸色不由得一变。
他抬手把身上的包裹丢给曹信,挺招魂矟,垫步噌的从前庭台阶上蹿下来,手中招魂矟一振,矟七枚五孔珠顿时出呜呜的声响,直让人听到,便是心烦意乱。
“阿姐,带着昂走后门,我掩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