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外面响起了鞭炮声。
烟火点燃了黢黑夜空。
司露微看了眼,对沈砚山说:“到今天为止,年就过完了。”
沈砚山点头,又问司大庄:“咱们家里还有烟花吗?”
司大庄连忙说有。
沈砚山让他拿出来放。
等放完了烟花,沈砚山站起身:“晚上吃得撑了,出去散步消消食。小鹿,你陪我走走,把你的皮子大衣穿上。”
司露微说好。
她果然换好了那间黄澄澄的皮草大衣,很重但是很暖和。
她知道沈砚山有很多话说。
司露微不和他闹,不进一步激怒他。他和司大庄是不同的,在司大庄面前,只有强势才能让他听话。
而沈砚山,无疑比她更强势。
想要他听话,只得服软,用另一种方法。
“……那个烟汀,她会死吗?”司露微突然开口。
沈砚山笑问:“你不想她死?”
“……就是问问。”她道。
沈砚山说:“事情在杜县长面前闹开了,金雁山庄又有杜县长的暗股,何老三是管事,这件事他们自家会处理。
烟汀是不会死的,她还能赚钱,不榨干她最后的油水,金雁山庄怎么会放她?何老三肯定会死,监守自盗,他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我答应了烟汀,所以替她求情,她应该会回老家去。”
司露微看了眼他。
沈砚山无所谓耸耸肩:“你已经知晓了,我还有什么好瞒你的?”
司露微收回了视线。
沈砚山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两个人缓步而行。
他的掌心炙热,口袋被他的体温烫得温暖,司露微在这样的寒夜里,被如此包裹着,是非常舒适的。
她不能任由自己享受这样的舒适,用力抽回了手:“五哥……”
沈砚山笑笑,倒也没继续。
他们俩走在街上的青石板上,走得很慢,沈砚山跟他聊起了一件事。
“小鹿,你这次赢了我,却让我和沈横都跟杜闲见撕破了脸。年后,除了训练新兵之外,我还要腾出功夫来对付杜家。还是那句话,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都别多心。”沈砚山道。
司露微明白过来,他们想要对付杜县长,需得从杜小姐身上下手。
儿女都是债。
司露微道:“我不会多心的。”
“那就好。”沈砚山笑了笑,“你要知道,我跟谁都是做戏。我心里只有你,谁我都看不上。”
司露微没办法再接话了。
她沉默着往前走,想要往更黑暗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而街口店铺的电灯光,却铺陈在她的身上。
她的脸好像有点烫,因为她没觉得今夜的风寒冷。
思及此,她又感觉自己浪荡无边了。若是贞洁,连心思都不会动一下的。
“小鹿,老实说,这次徐风清能脱身,你不谢谢我?”沈砚山又问。
司露微想要给他一个白眼。
“我知道因我而起,可我也没有再害他。”沈砚山脸皮极厚,“不谢谢我吗?”
能解决烟汀的事,因为沈横。
沈横肯帮忙,当然不是看在司露微,而是沈砚山。
不管怎么说,司露微都不想再惹恼他,于是道:“谢谢五哥。”
“怎么谢?”沈砚山问,“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