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庄一直不敢回家,因为沈砚山不肯回去。
司露微这次逃跑,伤透了沈砚山,比以往都要重。
第一次的亲吻,换来这么个结果,沈砚山与其说是伤心,还不如说是心灰意冷。
自己活得没什么指望,是特别消沉的。
整个二月,他都是住在营地。
正好沈横要重新扩张势力,大力征兵,沈砚山的一团从五千人扩充到了三万人,已然可以做一个师了。
训练场地也扩大,分成了三处,沈砚山忙得不可开交。
而沈横另外四个团,只各自多招了两千人马,加起来都不够沈砚山这边的三分之一。
扳倒了杜家,沈横亲自去了趟南昌。
过年的时候,他们走通了牛高参的关系,后来沈横又亲自去巴结了督军府其他高级参谋,如今在督军府也说得上话。
杜县长的死,杀手是杜县长自己的家奴充当,地点在杜家,一系列的安排,都像是杜县长想要杀了督军府的两个将领,而反被他们杀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杜县长自己,不利于沈横和沈砚山的证据,早已被抹掉了。
督军府派人过来接收杜家的家产。
南昌有人清楚杜县长很贪,但是这话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最后搜出来的家当,只有少量几样,刚刚符合杜县长俸禄内的,好像他是个清白不过的官。
督军府也没办法,暗地里的东西,原本就拿不到台面上。他们都知道沈横和沈砚山因此大横财,却不能治他们。
没过两天,沈横自称缴了一批走私的军火,给督军府送了五十万子弹。
督军也是人,人就免不了贪婪的本性。
和沈横一样,督军也低估了杜县长的家底,只当沈横拿出五十万子弹,已然是分了一半给督军府,很满意,不再追究此事了。
而其他的参谋,包括牛高参,沈横也一一打点了。
送出去的五十万子弹,只是杜家财产的九牛一毛。
而扩充的队伍,沈横没有报上去。
沈砚山不让他报,说等全部训练好了之后,再找个借口,现在不是报的时候。
沈横看出了苗头,问他:“砚山,你想造反?”
沈砚山笑了笑:“旅座,您是奴才做久了吧?孙督军算哪门子的主子,你反对他,只是你的自由。如今政府都讲民主自由,你非要服他的管?”
沈横愣了很久。
他突然意识到,他真是做久了清朝的官,始终不敢以下犯上。
他忘记了,如今朝廷没有了,就连那个新的政府,也是岌岌可危。
听说前不久又有高官下野。
江西是一方地界,孙督军只是个将领,而非主子。
沈横也可以做江西的主子。
这么想着,他心口热,彻夜彻夜的失眠。
沈砚山把他心里最深的渴望都勾起来了。
现在有钱又有兵,又有沈砚山帮着练,真和孙督军扛上,也未必会输。
打散了孙督军又能如何?
他们就更加忙了起来。
沈横认识几个旅长,都是在孙督军手下郁郁不得志的,而且地盘和南湖县很近,若是起事,可以联系他们,许他们师长高位。
他心中盘算着这件事估计要三五年才能做成,倒也不急。
只是沈砚山那脾气,一天天的坏,练兵的时候都是下死手。
沈横就把他拉去喝酒。
“你这几天又因为什么不痛快?”沈横问,“杜家没有留下后患,你不用担心。”
沈砚山不答。
沈横又问:“是因为司小姐吗?”
沈砚山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