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看到宫中大肆张灯结彩,心中思忖,莫不是已到茹贵嫔生辰。心下一惊,荷包尚未绣好!
恒磊在身旁小声嘀咕:“若是在乎又何必只封个婕妤,若不在乎又何必这样铺张……”一脸不解。
“婕妤?谁是婕妤?”我抓住恒磊衣袖,眼前闪过郊外那日萍盈笑笑的样子。
“就是萍盈啊,阿姐,”见我松了他的衣袖,更加不解看着我:“听闻圣意那日,看你无动于衷的样子,还以为你对她没上心呢。唉,她真是像绝了姑姑。”似是看见我眼中疑惑:“那天我摇了摇你,可记得了?”
我还未回话,蓦地,恒磊在身旁叫着跳起来:“阿姐!你不是走神到没听见这个消息吧?”眼里却满满是“我就知道”的表情。
看了看他的眼神,心虚地掩饰:“是啦是啦,我没注意。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打探。”挑挑眉,不甘示弱地回了他。
若是在府上,我和恒磊一定会各自跳起来斗嘴。皇宫之内,只能相互比着眼神,最后还是恒磊先笑出声来。我挑挑眼角,他不甘地冷哼出声。
在书院问琴师几个问题,又心不在焉弹了一会,就告退出来。径自走到萍盈她们的“明华殿”外。未几入殿,耳中已传来细碎声音“她姿色又没多出众,怎么会是她先得宠呢”“就是,不就是嗓子好么,过一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她这样恃宠而骄,就不怕得罪人……”
此时我已听不下去,抬脚买入。已有眼尖伶人看到:“方姑娘来了。”厅内顿时安静。
和厅内的众人一一对上眼色,看到几位闪躲眼神,已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敢问几位姑娘,这熟悉宫内生活的,是你们还是我?”我抬抬眼角,睥睨着她们,周身散出迫人气势。
“自然是姑娘。”一位大胆的伶人回了我的话。
“那就听我一句,后宫之中最忌善妒,还有……”众人皆抬头看我,我扫一眼那几个背后说话的人,看她们低了头,才开口,“还有就是在背后乱嚼舌头。”甩下最后几个字,我拂袖而去。
“沐儿你来了,”静坐在房内的萍盈在我叩门后麻利将我迎入室内,脸上有些委屈:“皇上的旨意已下了几天,你都没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一进门就痴迷于室内大红装潢的我闻言才回神,急忙拉住她诚恳道歉:“对不起萍盈,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来看你的。那日消息来时我失神没听到,今日看宫人装饰宫门才知道,这才赶过来,我真不是故意的。”不待她说话,我握紧她的手,“这屋子里的装潢是怎么回事?”不怪我太过惊讶,屋里的一切已装饰成姑姑当年闺房一样,只是多了红帐和红纱,如同婚房一般。
“这……我也不知道。那日放风筝时我按照你的话,哼了你教的曲调,晚上……皇上……就宠幸了我……”说着她娇羞地低下了头,有些失神,脸庞越来越红,我有些焦急地推了推她,她方回神:“第二日回来屋子就成了这般样子了。问了皇上,他说是为了晋封添点喜气。”
闻言,我跌坐在屋中凳子上,皇上终究将她当成了姑姑。我这样在背后推一把,算是帮她还是害她?我已分不清。
一旁的萍盈喋喋不休地说起他在这几日里从宫人口中得知的一些秘事:“沐儿,你知道吗?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相差不过一岁,说是那颖才人勾引的皇上。她们说皇后真是宅心仁厚,能让她顺利生下大皇子,占了长子之位。二皇子好像比大皇子就小几天……”
“沐儿,你知道吗?华阳公主原是有夫婿的,可惜驸马太过花心,有了公主不算还要纳几房妾。公主气不过将他处死了,这才搬回了宫中……”
“沐儿,你知道吗?夏茹公主可是个顶温柔的人呢。我封了婕妤后,皇家中人就只有她来看过我,还教了我许多规矩……”
“沐儿,你知道吗?宫中传闻五位夫人之位空置是因为皇上要纪念一位姑娘。那该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姑娘啊,真是羡慕她,能得到皇上的心……”
闻言,我回神,借着整理头将上的金簪取下,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