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怎么敢在本宫面前动粗。”夏茹见状拍案而起,声音徒然威严许多。但碍于身份,却不能伸手拉我。
“嘿嘿,公主啊,我跟你说,你是咱们苍龙堂堂的公主,”李毫站住脚步,回身笑着向夏茹解释,却正是面对着我,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让我不住反胃,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徒劳无功。李毫瞥一眼我,厌恶地说道:“像这等歌女,出身低贱,搭上皇子不算,还要搭上泽儿,”转而向公主嬉笑:“你说这等贱女是不是该好好整治?”眼露凶光,就要将我拉出绣房。
夏茹被他的说辞镇住,呆呆不再说话。
绣房里再没有其他人,可若是出去,到处都是眼线,这般丑事让我如何自处。眼见挣扎无望,看着李毫暴露的脖颈,正欲用阁中长老所授制敌之法将其击倒,门外已传来喧闹声“二公子你不能进去,二公子……”
毫无预兆地门被打开了,李泽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台阶下,众多窥视目光齐齐射向室内。
“哟,二弟,你来了?正好,看我怎么整治这个歌女。”李毫更是一副嬉笑嘴脸,用脚把门开得更大,就要拉我出门。
李泽冲进来,向夏茹点头致意后,一把夺过原本握在李毫手中的我的手腕,冷道:“大哥,不要再找沐儿的麻烦,不然大家都不好看。”眼睛扫过我被握紫的手腕,脸色黑了更甚,眉头蹙了又蹙。言罢,轻揉我的手腕,不再看向李毫。
“嘿嘿,”李毫看向自己空了的手,拍了拍,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灰尘,又朝李泽笑道:“二弟,你可别忘了,几个月前,她可是和三皇子把手言欢,可是你我沾染不得的。现如今眼见三皇子回京无望才又搭上了你,哥哥我可是为了你好啊。”说罢,打了一个酒嗝,故意喷向我。我几欲作呕,却又无话可说。
“李毫,不许你这样诋毁方姐姐的名声,倘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公主就立刻离开!”回过神来的夏茹声色俱厉。
“公主啊,我可要好言相劝了,”李毫扶着门框,转身朝向夏茹。李泽见状将我拉至身后,不许李毫有机会碰触到我。李毫看见,不以为然笑笑,“你一个正经的公主一天和这样的歌女在一起玩闹,”李毫再瞥我,又满含笑意看向夏茹,“以后对你名声可是有损啊,莫不要到最后因为这个歌女耽误了你的名声让你嫁不出去啊。”言语中无不饱含热忱,却又不无讽刺。
“你!”夏茹怒指李毫,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身旁的李泽怒吼出声,“大哥平日里我敬你为长,不与你计较过多。可是今日你欺负到沐儿头上,弟弟我就不能忍了。赶快向她道歉,否则……”
李泽的狠话还没出口,李毫已经有些摇晃地站不住:“否则怎么样,为了这么个贱人你还要对你这个醉酒的哥哥动手?你看看这才多久,她已经把你带坏了……”
话未说完,李泽已经忍耐不住,愤怒中一拳击中了李毫的脸颊。没有任何防备的李毫顺势倒下,扑倒了本摆着绣件的绣架,一时颇为狼狈。
“你听好了,若是你道歉,我还可以和你再续兄弟之情,否则,今日就是你我兄弟情断之日。”李泽紧捏着拳头,粗声朝着倒地的李毫低吼。
“哈哈,好,”李毫挣扎着爬起,一边脸颊已经微肿,另一边有几道针划过的伤痕,看来颇为恐怖,“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要和我断绝兄弟之情,好,好,好。”一边笑着一边抚掌,眼里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大哥,不是我太过绝情,实在是你太过欺人,沐儿是女子,名节最为重要……”一旁的李泽松开拳头,慢慢解释。怕是看到李毫脸上的伤痕,有些于心不忍吧。
“罢,不用了。我告诉你,这个歌女我以后都不想再见,你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李毫挥了挥手,拂袖而去。
李泽低唤“大哥,大哥……”,眼见唤不回李毫,遂转向我,“沐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说罢低头轻抚我手腕上的淤紫。
我愣在原地,只因李毫趁着李泽低头解释时,在我耳边低低说了:“方姑娘,今日所为自是家父所托,其中缘由不用细说,希望姑娘聪明行事。”在我惊讶看向他时,李毫根本不是醉酒之貌,其眼神之深邃,神态之泰然,绝不是个贪图享乐之徒,更似踌躇满志的志士。即使只有一瞬他就恢复那醉酒之态,给我的惊讶仍是让我回不过神来。
今日李毫如此警告,忆起多日前刺客的警告与父母的阻挠,一时只觉疲累。但看着李泽低头轻抚的样子,心中不禁悸动。纵使前方是深渊千丈,我也要和李泽一同跳下。辰哥哥给过的记忆,是该封存了。
徐徐闭了眼睛,下了决定,复睁开眼。一旁的夏茹仍在错愕中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