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江走了过来,瞪了小道长一眼:“臭小子,还不快点从水潭里出来,你师娘喊你都不听,活该被你师娘骂。”
“肖大江,都么子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和稀泥。你晓得刚才有多危险么?这水潭淹死过多少人了?你是仙基桥人,难道你不晓得?今天回去,我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收拾这混小子一顿。常兴没大人,你是他师父,我是他师娘,我们不管他,哪个管他?”罗春花不仅是泼辣。
肖大江抓了抓脑壳,不住地点头:“是该骂,是该骂。回头我给你去找根苗竹梢梢(竹子枝条,叶子掉下之后,竹子枝条分岔多而细,用来打人很痛,只伤皮,不伤肉骨。往往打的时候痛得很惨,恢复起来非常之快。只是农村最常用的家法用具。),你好好抽打他一顿。”
小道长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有种暖暖的感觉,自从师父走后,就很少有人这么打心底关心他。罗春花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小道长却能够感受到她的那种真切的关心。
“师娘。你莫生气。我就是想给师娘捉条鱼呷。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做了。”小道长耷拉着脑袋,走到罗春花面前,将那条鲶鱼放到罗春花的鱼篓里。
“傻孩子,你晓得那水潭有多危险么?师娘宁愿不呷鱼,也不愿意你有任何闪失。晓得么?”罗春花本来是等小屁孩一过来,直接揪着耳朵拉到岸上噼里啪啦打屁股的,现在看到小屁孩可怜巴巴的样子,立即心中一软,哪里还舍得打一下,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了。
肖大江还真的跑到竹林捡了一根苗竹梢梢过来,递到罗春花手中:“婆娘,给我狠狠打,这孩子就是欠收拾。你跟他讲好话,他肯定是听不进去,打他两梢梢就听话了。”
罗春华气恼地接过苗竹梢梢,心里恼火得不得了。这个蠢男人家,没看到老娘我气消了大半了么?
“婆娘,用力打!等你打完了,我再好好跟他讲讲道理。”肖大江说道。
小道长看了那根苗竹梢梢一眼,眼睛一跳一跳的,左跳财,右跳灾,两只一起跳是怎么回事?哪个出来告诉我一声啊。我要不要逃啊?
小道长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丝念头,脚下却站在原地不动,耷拉着脑袋,等候师娘的落。
罗春花扬起苗竹梢梢,一狠心,狠狠地抽了下去。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响起。
小道长吃惊地看着出惨叫的师父,又看看手里拿着苗竹梢梢的师娘。
“婆娘,你打错了!”肖大江哭丧着脸说道。
“冒打错!徒弟没教好,当然是你这师父的过错。抽一下太少了,还得多抽两下。”罗春花又朝着肖大江身上抽了过去。
“哎哟娘!”肖大江像了疯的水牛一般,飞快地冲上了岸。
仙基桥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哈哈大笑。有些人甚至还故意将肖大江拉住。
“肖师傅,你莫跑啊。你婆娘在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