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家这里不成,玉衡帝转头又倒向了徐家。
大长公主活了七十多年,见惯了风雨,一打眼就知道玉衡帝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当时愣是没接这话茬。
“储君,那可是国之根本。皇上,咱们老宋家……你不是不知道,那是顶爱手足相残的。”
“咱们不说你上位流了多少血,便是显德帝,他也一直疑心彭城王,若非我一再立保,彭城王早就死了。便是如此,也早早落贬为了庶人,后来病死安成郡……可是到底是不是病死,谁又能说得准?”
玉衡帝只是听着大长公主,并未打断。
他知道,这些话即便不说,也在大长公主心里,在所有朝臣心里,只不过没人和他说,也没人敢说。
“太子若上位,小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小六上位,太子地位尴尬,又兼之身后有琅琊王家,你觉得他会放过太子,给他一条生路吗?”
玉衡帝半晌无语。
“姑母觉得刘氏的死是皇后下的手吗?”
不等大长公主说话,他就继续了,本也不是想听大长公主的答案。
“给刘氏下葬后,淮阳王去了一趟椒房殿,过了三日,皇后召见太子,生了激烈的争吵,之后又三日,太子身边的有个护卫据说喝酒喝多淹死在河里了。”
皇帝的意思,下手杀人的竟然是太子?
大长公主难以相信,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十七大八的少年郎——说是王皇后下的手她都信,可是太子……
“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东西,你有证据吗?”
“府里偶尔死一两个太正常不过了,你若问我这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死了,意外,疾病,谁知道谁能活到哪天?至于淮阳王去见皇后,他们是叔嫂,不是你后宫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妃子可比,也不是没见过,你这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猜的?”
玉衡帝的确没有证据。如果有,当他是包子吗,生忍了?
“该死的都死了,我不是没派人查过,可是……死的太干净了。也是怪我,当时一怒之下,就把人都给杀了……”
“这事儿我只和姑母说,别人谁我也没说过。”
大长公主长舒了口气,让玉衡帝这么一搅和,她想到太子那张脸都不忍直视了。
“既是捕风捉影的事,你就别当成真的来信。”顿了顿,她摆摆手,兴味索然。“罢了,我老太婆岁数大了,跟你们闹不动了。小儿女的亲事,我不掺和。”
大长公主放话,人家不管了。
玉衡帝也没觉得被打脸,颠颠找到刘尚书。刘尚书忠君爱国,自然没个不同意,原本这亲事临门一脚,生让安吉公主给搅了,不只刘尚书心里暗恨,连徐六娘子芳心暗许新安王,都偷偷摸摸地哭了好几通。
如此二人一拍即合,新安王与徐六娘的亲事正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