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王倒是吩咐不必惊扰家里长辈,但下人却不敢自做主张,便去回禀了谢母,谢母这才又派人去三房将谢三爷给请了出来。
好么,偷偷摸摸出府最后却闹了个阖府皆知。
“来了多久?”谢显问。
“半个时辰。”
谢显摆手,没多做耽误,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厅堂。
刘贵妃死后,新安王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清俊沉静,与谢祭酒你来我往挥洒自如。
“家里突急务,令六大王苦等,是在下失礼。”谢显进来先行告罪。
新安王起身亲迎,笑道:“常侍哪里话。小王得知常侍新婚,其实本该前来讨杯喜酒。不过小王阿姨才过身,不便前来,今日正赶上闲暇,便前来讨杯水酒。”
谢祭酒:“既然玄晖回来了,有玄晖相陪,老夫便先行告退,不打扰六大王与玄晖相聚。”
骗鬼呢,还恭贺新婚,有冒着大雨天过来讨酒吃的吗。不过是不想他在跟前,至于的么,当他愿意掺和那些个破事?
直到谢祭酒回了三房,忍不住跟王夫人抱怨:
“阿郎是越来越没谱,居然新婚第二天就带着妻子往外跑,传出去像什么话?寒门出身不懂规则,无法无天,他也不懂?色迷了心窍,真给谢家丢人。”
王夫人冷笑:“这却怪不到阿郎了,萧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他们不回去,只怕也会被说人情冷漠。说到底是萧家就不行,上不得台面。”
“萧家怎么了?”谢祭酒一听有瓜,连忙坐下。
一屋子丫环,王夫人毫不忌惮地道:“昨日,萧家那小郎与徐六娘子在瓦官寺私会被现了,结果回到徐府,徐六娘子便趁着半夜上吊死了。”
谢祭酒惊疑,“徐家六娘子——不是许给了新安王?”
这他就和新安王突然而至串到一起了。
新安王哪里是来恭贺谢显新婚的,只怕另有所图。
秋后算帐算不到谢显头上——
“你们王家出手了?”谢祭酒不傻,谁获利谁就是嫌疑人啊。“这可有点儿损啊,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子……”
王夫人恨不得一眼剜死他,有别人说的,有往自己头上扣屎盘子的吗?
“你可别乱说,我们王家清清白白的。徐六娘子和萧家小郎也都算是高官之后,徐家也是世家大族,你当我们王家一手遮天,想让谁私会,谁就能私会?想让谁死就谁死啊。有别人说的有你说的么?”
谢祭酒也反应过来,他是站太子这一边的啊。
可王家是真狠啊,一出手就往死里弄,把皇上苦心结成的联盟就这么给破了。
不过,他是想好了,谢老二站太子,谢显站新安王,无论哪个获胜,他都利于不败之地,谁都不至于亏待了他。
“我和你说……”谢祭酒后知后觉地将满屋子丫环给撵了出去。
“你嫁给了我,咱们是一家人。这事儿你别深摊,和咱们关系不大。这是神仙打架,碍不着咱们的,凡事离远远的,别往跟前凑和。”
王夫人点头称是,难得他通透一回,她还怕他跟着瞎掺和把自己给搅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