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微臣检查着仔细呢,不能够啊——定然是下面的人偷工减料——”
玉衡帝都要气笑了,第一次见这么迫不及待给自己挖坑跳的,他当这是理由能免了责?
“朕要你是做什么吃的,下面的人偷工减料,还是你偷工减料?”玉衡帝怒,“郗尚书呢,把人关刑部审!朕倒要看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
一甩袖子皇帝走了。
“谢显!你什么意思!?”太子几步上前揪谢显的脖领子,要不是旁边潘朔拦着,像是要扑上来咬死他了。
潘朔:“这么多大臣看着呢,太子。”
太子:这么多大臣看着,你敢不掰我小手指头吗?
“御览台偷工减料,令皇上御体受损,微臣是受皇上之命调查,不知太子所言何意。”谢显淡淡地,并不所以。
那股子波澜不惊的架式,和面目狰狞的太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更令太子恨的牙痒痒。他说的是这个事儿吗?
调查就调查,扯出什么他侧妃的嫡兄,要说不是冲着他来狗都不信!
一般的调查,撑死查出孙胜是王伦举荐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谢显偏偏连是孙侧妃的兄长都在皇帝眼前给扯开了,连块遮羞布都不给他留,撕破脸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这是正面和他刚上了呗!
太子暴怒了,他活到这么大,除了皇帝就没见过这么下他脸的!
场面明显乱成了一团,大臣们走的慢悠悠一下子拉开皇帝老远,新安王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回头正瞅见太子揪着谢显的衣襟,他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在他前面的玉衡帝听见了,连忙回头一看,气的脸都紫了,突然一阵晕眩,要不是魏得胜眼疾手快扶住了,玉衡帝一个倒栽葱就得折地上。
“父皇!”新安王惊了,连忙上前。
“这孽子!”玉衡帝怒骂,缓了好几缓才扒拉开魏得胜,大步冲太子那边就过去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可半点儿看不出刚才摇摇欲坠的架式,上前还没等太子反应过来一脚就踢太子膝盖上了。
“你这孽子,可还有半点儿太子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廉耻礼仪,还要打谢尚书——谢尚书是朕的心腹爱臣,朝臣重臣,是你个做太子的随便能打的?”
玉衡帝就没好意思说,就是他是皇帝顶多也就免了人家职不用人家,你打人家世家贵族一个手指头试试?
世家子弟互殴,行;你一个皇室敢打世家子弟,人家还是朝廷重臣,你是怕史书里你的形象太美好,自己往身上泼粪吗?!
“还不快给谢尚书道歉!”玉衡帝怒吼,没脑子的东西,作死的节奏快到他都要抓不住了,在鼓点儿上吗?!
太子黑着一张脸:“是我失仪了,谢尚书勿怪。”
憋屈啊。
谢显掸了掸衣襟,冲太子一揖。“恕微臣斗胆,微臣不接受这样的道歉。”
当时就将太子给晾到当场,整个御览台下面鸦雀无声,见过刚的,这么刚的却是少见。
没等玉衡帝回过神来,谢显冲他一个长揖:“皇上恕罪,微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哦。”玉衡帝后知后觉,瞅瞅这就是世家的风骨,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该撅你当场就撅,绝对不让你过宿。